> 这种话听起来像是疲惫不堪的帮工,在一天的工作结束后喝个烂醉,感叹一声“都是为了生活”。 “你理解错了。”王锦摆摆手。 “并非寻求物质上的东西疲于奔命,而是为了将如今的生活延续下去。” “原来如此…”萨雷斯无奈地笑笑,“你真是我见过最贪心的海盗。” “将命运的馈赠照单全收,却又拒绝支付代价,哪会有这种事。” “啊啊,”王锦咧起嘴角,“只要愚弄命运之神就行了。” 他看起来是在开玩笑,可那双漆黑瞳孔中的神采却没有半点虚假。 “话又说回来,秘藏,财宝,名声,权力——你想作为替换的这些东西,对我而言远没有你本人有价值。” “我就明着说了,萨雷斯。” “为了维持住现在的生活,我不可能放你走。” 四目相对,锐利的目光几乎要碰撞出火花。 良久,仿佛认命般,萨雷斯垂下头。 刚才那哀求的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憨厚的气质也成了海鹰般的精明凌厉。 他明白王锦的决心,如果自己强行离开,这位第三船长是真的会动手。 在这种时候和白船两败俱伤,幽海皇帝绝对不会拒绝渔翁得利。 萨雷斯在思考,思考这次帮忙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影响。 过了几秒,萨雷斯抬起头,伸出两根手指。 “我需要两个承诺。” “说说看。”王锦点点头。 这就是最后一回合。 “首先,你要告诉我,烈阳厅事件中是否有神先生参与。”萨雷斯这样提问。 他信不过王锦。 不是质疑人格或者道德水准,哪怕现在,王锦也没说一句“你儿子在我手上”。 他怀疑的是实力。 王锦很强,可跟黑船比起来远远不足。 若是有另一个层次的存在参与其中,还能勉强有些胜算。 萨雷斯调查过王锦,利用庞大的人脉网,他甚至一直追溯到了基律纳时期。 白之蠕虫,断肢,火刑,寄生,恐惧,旧烈阳,克图格亚, 只要是王锦走过的地方,都会有神重伤垂死,甚至彻底消亡。 那并不是人类该有的力量。 理所当然地,萨雷斯有了猜测。 冒险家是神先生的长矛,长矛指向哪里,战争就会到达哪里。 所以,少年才会有那样壮阔的旅程,才会说出“愚弄命运之神”这种话。 “是的。”王锦笑着点头。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萨雷斯深吸一口气,“我要你向我承诺。” “整个烈阳团共有一百零三人,死亡率不能超过百分之五。” “…”王锦没有回应,他似乎在思索什么。 “这是我的底线。”萨雷斯毫不退让,“他们是为了探寻宝藏才跟在我身边的。” “我不能让他们死在战争中。” “如果不答应…” “一个就好。”王锦打断了萨雷斯的话。 谈判持续了很久,久到海光变得有些暗淡,昏黄的灯光从少年背后照来,让他看起来不太真切。 “…什么?”萨雷斯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烈阳船队只会死一个人,这样能接受吗?” “…”萨雷斯叹了口气,“我就不问是谁了。” “作为代价,我需要神先生的庇护。” “祂一直与你同在,我的朋友。”王锦笑着伸出手掌,和萨雷斯握了握。 比想象中要难,不过结果很好。 幽海第二船长,“烈阳”萨雷斯,正式成为了盟友。 —— “呼…没打起来。”蹲在门外的萨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王锦和老爹聊天,总有种微妙的感觉。 好像他们是同龄人,而年龄比王锦要大上不少的自己,反而成了小辈。 就连自己成天雷哥雷哥叫着的雷纳德,也自称今年十八岁。 谁知道呢。 萨尔叹了口气。 跟这群人比起来自己确实太嫩了。 “汪!”只有上半身的虚幻猎犬踱着步,对萨尔晃了晃脑袋。 那是奇克的灵界仆从。 为了方便联系,这些特殊生物在封锁成立前便被放在了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