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京城一夜风雨,虽说刘济已经逐渐将军政大权移交给了皇帝,可数百圣火光明教的乱匪在京城围杀大夏武勋亲贵,刘济怎么可能睡得着。
咚咚咚……
景阳钟敲响的声音传到了皇极殿,熬了一夜的刘济没有一丝困意,反而铁青着脸听着羽林郎副千户牛犇的禀报。
“去查,摸清是谁放进城的,又是谁给了他们军中强弩……”
刘济想起自己那几个不省心的儿孙,更加恼火了。
嘭!
他将手中的手炉狠狠砸到了大殿中央,骂道:“都是群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子辛辛苦苦将这些乱匪给剿了,他们倒好,为了那张椅子,连自家的墙根都挖!”
戴权连忙上前劝慰道:“圣人,不一定是几位王爷……”
“还能是谁?这是大夏京师,天子脚下!看来他们是在跟朕叫板啊,是朕把朝政交给老四令他们不满了!”
刘济越想越气,他刚将手中的军政大权往皇帝手中转移,就有人趁着京城权力动荡的间隙运进数百乱匪,甚至连制式的强弩都给了。
如此大的手笔,除了掌权的皇子皇孙,还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这是要做什么?打皇帝的脸?还是想趁机杀进龙首宫?
“启禀圣人,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女在外求见!”
嗯?
门口小太监的突然奏禀,让殿内君臣有些懵。
这才刚刚卯时初,天都没大亮呢,怎么会有臣子内眷在龙首宫求见?
林如海之女?小胖子的那个小媳妇?
“大伴,你去带她进来。”
疑惑归疑惑,到底是老友未来的孙媳妇,刘济还是将一夜的恼火压在了心里,叮嘱了牛犇几句让他下去了。
片刻后,戴权一個人走了进来,苦涩的禀道:“圣人,林姑娘在外面跪着,她说自己还来求圣人为荣国府做主的!”
“荣国府?朕不是让御医去给贾赦疗伤了吗?又出了什么事?”
刘济起身走出皇极殿,此时正值天色微亮,还未升起的太阳已经冲破黎明前的黑暗,开始准备播撒自己的光辉。
黛玉跪在冰凉的皇极殿前,双手捧着早前写好的奏疏,在刘济的身影刚刚出现时,拜服在地:“臣女拜见圣人,请圣人为我荣国府做主!”
刘济看了一眼“九凤祥云,是曹氏让你来的?”
“回圣人,臣女伸冤无门,走投无路之下,唯有尝试求见太后娘娘,幸有国母仁慈,许臣女来龙首宫跪求圣人垂怜。”
刘济看着跪伏在地的小姑娘,言辞见虽有颤音,却也清晰明了。
官家小姐,哪一个不是被父兄捧在手心里宠着。可怜林家女,大冷天冻得瑟瑟发抖,还要跪在冰冷的地上喊冤。
刘济接过黛玉呈上的奏章,皱眉说道:“起来吧,这天寒地冻的,怎么让你一个小姑娘受这苦楚?贾琮为何不自己来?”
戴权连忙小声提醒:“圣人,小贾千户染了风寒……”
“进殿说话。”
经过戴权的提醒,刘济想起了昨夜羽林郎的禀报。
他转身往殿内走去,刚跨进殿门又吩咐道:“让御膳房送些粥食过来,再煮碗驱寒的姜汤。”
锦溪扶起了黛玉,陪着一起走进了皇极殿。
与慈宁宫不同,皇极殿奢华无比。刘济从不在意有人说他奢华无度,整座大殿光是取暖用的火炉就有好几个,炭火燃烧让这座宽敞的大殿温暖如春。
四处点燃的蜡烛使得殿内灯火通明,黛玉第一次看清了太上皇的样子。
威严,威严,还是威严!
威严的太上皇仅仅看了她一眼,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这是黛玉最深刻的印象,怪不得琮哥儿说,在圣人老爷面前,万万不能说谎。
“你这小姑娘倒是有趣,跟贾琮那个小胖子挺像,胆子大,竟然敢直视于朕。”
刘济揶揄了一句,黛玉这才想起之前学过的规矩,连忙想要跪下请罪。
“臣女初见圣颜,为圣人威严所慑,无状失礼,还望圣人恕罪。”
刘济示意锦溪将其扶住,摆手道:“行了,拜来拜去也就那么一回事。朕问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逼得你一个小姑娘跑来宫中喊冤?冤在何处?”
扑通!
黛玉躲开了锦溪的搀扶,跪下就连连磕头,哽咽哭诉:“圣人,南安郡王府欺人太甚,他们……他们……差点害死臣女舅父与琮哥儿……”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