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闻褒守有功,而地方无能,特授振武孙传庭裁撤赤水、普市,并二地为赤水府,望尔宣德明恩,守节乘谊,以安社稷,朕甚嘉之。其加封赤水巡抚,兵备道,赏至材,升授奉政大夫。” “臣孙传庭,叩谢圣恩!” 归化驿内,当宣旨太监宣旨时,孙传庭换了一身干净的官服,但如果仔细观察,便能看到他发缝的汗水。 他是从开鸦驿疾驰而来接圣旨的,而这圣旨的内容也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指挥兵马跨境入赤水、普市守备,这被兵科知道,是要被弹劾的。 但是眼下好了,他可以裁撤赤水和普市,并且领毕节和赤水两府巡抚的官职,这就不会被论罪了。 不仅如此、眼下是秋收之后,如果他抓紧些,还能将赤水卫的卫所官员,以守备不力拘捕,抄家后获得一笔钱粮养军。 因此、这圣旨对于孙传庭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孙巡抚,咱家还有别的事情,因此就不留下过夜了,请孙巡抚好好为万岁守土。” 宣旨太监嘴里满口说有事,实际上是害怕叛军打过来,孙传庭也心知肚明,懒得逢场作戏,因此作揖笑道:“公公慢走。” “嗯……”宣旨太监闻言,当即坐上了来时的马车,随后一熘烟向着西边走了。 倒是孙传庭,看着马车离去后,又瞧了瞧手上的圣旨,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豪迈。 “来人、命普市所的孙良,赤水卫的孙巡将那守备不力的卫所军官拿下!家产充公,就地募兵。” “再调七星关、归化驿两千兵马支援开鸦驿,七星关再募兵四千!” “是!”听到自家巡抚的话,负责守备归化驿的守备当即应下,而孙传庭在下令之后,便换回了甲胃,带着归化驿的五百兵马就策马向着开鸦驿赶去。 此刻的开鸦驿,情况并不容乐观,在坚守九天之后,城中士卒死伤五百余人。 尽管也给安效良带来了两千多人的死伤,但更坏的消息是永宁州叛军土司阿迷农领六部土司一万四千人抵达开鸦驿不远处。 所以孙传庭才会下令调七星关和归化驿的两千士卒。 但即便如此,开鸦驿的兵马也不过三千四百余人,而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万八千多人的安效良和阿迷农联军。 唯一庆幸的,恐怕就是开鸦驿两侧矮山的石堡还没有被安效良打下来,但如果局势再这样下去,恐怕也坚持不了太久了。 “城中的火药还有多少。” 孙传庭走在开鸦驿城头,看着被送下城墙的士卒们,眺望着城外撤军回营的叛军,旁边的副将闻言,便作揖道: “六千七百余斤,按照前几日的强度,应该还够用半个月。” “向朱总督写信,求调两万斤火药,再让毕节、赤水等地军户开山挖石,打磨石弹。”孙传庭双手扶在女墙上,缓缓开口。 他知道、夷虏畏大明者,火器也。 可以说、如果没有火器,开鸦驿早就被攻破了。 因此,必须保证火药和石弹,铅子的储存,才能在开鸦驿挡住安效良的兵马。 “木右布政使抵达何处了?”孙传庭又问,而副将则是道: “三日前来信,说已经抵抗乌撒府的天生桥了,但安顺土司安道领兵七千顺着乌撒水西出,木右布政使领兵前往抵御。” “这么看来、恐怕会改变路线,在击败安道的七千土兵后,沿着乌撒水东进,走七星关入毕节。” “时不我待啊……”孙传庭紧锁着眉头,感叹了这么一句。 “黄河决口,天津总兵孙应元所部据说也被派往救灾,恐怕不能在下月中旬抵达湖广辰州了,听说朱总督已经向朝廷请广东调兵支援了。”副将说了一句,孙传庭微微颌首,又道: “我看邸报,齐王殿下裁撤了山西三镇的卫所,将营兵并为山西外拱卫二十八营中,真不知道这时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恐怕老奴闻,会在辽东有些动作……” “老奴刚在沉阳吃了一瘪,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行动吧?”副将不解的询问,而孙传庭摇头道: “这消息,若是我未至毕节时,恐怕与你想法一样,但眼下不同了。” 说到这里、孙传庭挺直背部,眺望远处的黄昏落日道: “老奴居于山中,只有开原、铁岭、蒲河所,抚顺等地有大片耕地,建州、海西和东海等地大部分皆为山区。” “吾凭着毕节,也不过养兵八千,而老奴之地,比之毕节也就十倍不如,如何能养军十万?” “哪怕劫掠了沉阳,恐怕也无法满足大军等待到来年秋收。” “眼下来看,或许在吃了一瘪后,他会提前动兵。” 孙传庭这话说出,让副将心中一紧道: “眼下确实是个好机会,趁着六卫军入山西裁撤,二卫军南下,北直隶只有五卫十二营步卒的情况下,若是老奴举兵再犯辽东,那……” “行了。”孙传庭不想在讨论辽东的事情,与其说辽东艰难,倒不如说说他们应该怎么守住开鸦驿。 不过、人不可能总在倒霉的路上,因此正当孙传庭准备下城墙的时候,一塘骑策马而来,翻身滚下马背,单腿跪地作揖道: “孙巡抚!杜文焕杜总兵,统松潘、龙安、保定等三地一万二兵马于三日前入泸州。” “朱总督命杜文焕总兵为北路,出板桥,奇袭石虎关前奢崇明大军,奢崇明大败,兵马退回永宁卫。” “贼将樊龙闻言后撤,叙州、泸州之围已解,朱总督已经调兵备道杨文岳领四千兵马东进,横渡洛甸水,围攻太平司!” “好!”听到这个好消息,孙传庭攥紧了拳头,双目之中尽是高兴。 他渡步数回,随后对副将道: “奢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