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不少的交上了赎买的五两银子,亲眼看着师爷翻开去到满山村的衙差,傍晚时才交上来的记名册,黑笔一勾划掉了三叔的名字,宋兴林这才舒了口气,跟小厮与师爷告辞,踏着夜色匆匆回家。
一进院门,宋兴林就看到了自家屋子里透出来的亮光,他知道,这是家人都在等着自己,都还没睡呢。
他不由加快脚步,急切的想把好消息赶紧告诉大家,好安大家的心。
屋门几乎是一被推开,屋子里围坐在点着油灯的小方桌前的四人,急急忙忙就起身迎了上来。
“三郎咋样?事情成了么?”
“二哥,二哥,我爹他还要去服徭役吗?”
“二哥,我是不是不用跟我阿爹阿姐分开啦?二哥?”
“小哥哥,你可算回来啦,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
于苏虽然恼火这家伙无视自己的要求,自己个偷偷摸摸单独行动,不过比起事情的结果,自己那点小小的不满都不是问题。
眨眼间被围了个团团转的宋兴林,听着大家异口同声的询问,看着他们一双双期待的眼眸,宋兴林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自家堂客,见对方没有要跟自己算后账的意思,他心里坠着的石头落地,跟着人一松,面容含笑,当着大家的面重重点头。
“嗯,大家放心,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我亲自找到王大人解决的,王大人很开明是个好官,人家没有多做为难,只让我去了衙门里头给值守的师爷交了五两银子,我又亲眼看到三叔的名字被划掉后,我才家来的。”
此言一出,五郎激动的一蹦三尺高,口中连连大喊好耶好耶;
宋夏荷也一把抱住于苏,热泪盈眶,全是喜极而泣;
至于他家的小堂客?在自己郁闷的目光中,无奈又纵容的回抱对方,只顾着安慰她的二妹妹,根本顾不上自己;
唯独三叔宋三得,人激动的呀,颤抖着双手,死死的拽住他的胳膊,嘴里全都是语无伦次的谢谢。
“谢谢,谢谢,二郎,叔谢你,感谢你,呜呜呜……”
宋三得这一回的泪,全是劫后余生的欣喜之泪。
“二郎啊,叔谢你,谢你!你放心,叔不是那不晓得事情的人,叔欠你的银子,连带着先前二丫头治病的那些,叔就是以后不吃不喝,叔也会尽快还上的,你放心,二郎你放心,叔懂好的,懂!呜呜呜……”
他抬手不断的擦拭着眼泪,嘴里呜呜的,心里甚至在暗暗发誓,明个天一亮他就去找活干,哪怕是去码头扛大包呢?
总之,他必须先把侄儿的账给还上,总不能麻烦了侄儿一场,还得让孩子给自己贴补吧?那他成什么人了!
至于家里?
宋三得才想着家里那群狠心人,耳边就传来侄儿的声音。
“三叔,还账什么的不急,不过以侄儿愚见,三叔您最好还是先别回去,先在城里缓几天,等到被征收的人都去工地做活了,您再回去不迟。”
宋三得有些不解,“为何?”
“为何?”,宋兴林挑眉。
“若不是这样,回去后我阿爷、阿奶问你,赎买的银子是怎么来的,到时候您怎么说?叔,侄儿也不宽裕,掏了五两银子都是我堂客起早贪黑,一双手勤勤恳恳挣来的,侄儿可再没有第二个,第三个五两了……到时候叔你这么一回去,家里人逼问银子,村里人问你为何上了名字都能不去,还不被衙门追责,那时你该如何说?莫不成还让大家都来找我?三叔,侄儿就是平平常常的一个人,可没本事给大家都出这个银钱划掉名字!”
听到宋兴林这么一说,宋三得恍然大悟,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想想他又着急忙慌的疯狂点头,“是是是,不不不,二郎你放心,叔听你的,叔都听你的,叔不回,明个一早叔就去码头找活,叔不回,一定不回!”
反正他也打定主意要去挣钱还债的,不回就不回了,家里担心着急,想必也不是为了自己的安危担心着急,他们担心的不过是怕自己不回,怕是要轮到他们自己去顶缸,或者是要大出血交银子罢了。
既然爹娘兄弟都无情,那便叫他们也跟着焦急担心一回吧。
终于开窍的宋三得,果断的明智了一回。
心头大事解决了,明个一早还得做生意,宋兴林领着宋三得父子俩,去大车店花了十个钱给他们开了个单间,回来后大家就各自睡下。
忙了一天,傍晚还来了那么一场,于苏也觉得累,夜里就醒过来一回。
她本是想起来倒杯水喝的,结果一翻身却发现,身边的人瞪着个圆溜溜的大眼睛居然还没睡,于苏就疑惑了,伸手扯了扯身边的人,有些担忧。
“小哥哥你怎么啦?怎么还没睡?可是有什么事情没有解决?还是说三叔的事情没搞定,先前你是骗大家的?”
不怪于苏会这么想,实在是,自家这小相公可是个好吃好睡,连被家里的狼人欺负了,连进山遇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