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送财童子自然招人喜欢。
但是真到了要他们支持自己的时候,很多人还是犹犹豫豫的。
最关键的是,在卲方开始为他活动后,身边就多了许多看不见,闻不到的尾巴。
卲方也是费了不少的劲才把这些尾巴甩掉,又花了不少银钱才和陈洪联系上,见到面。
所以不管怎么说,高拱也知道卲方此行不容易,这个人情他得记着。
新郑高府里有人在推杯换盏,把酒言欢,而华亭的徐阶此时心情也是很好,顿顿吃三大碗,每天晚上还要喝点小酒,日子过得美滋滋。
而做为应天巡抚的海瑞,也按部就班开始推行自己的一条鞭法。
从京城出来的时候,看到邸报上刊登江西行一条鞭法的奏疏后,他就动了心思。
和后世一样,这时代的邸报其实也相当于朝廷风向变化的一个标志,为官之人只要还有点上进之心,都不会轻忽邸报上的任何信息。
毕竟是户部出来的,从心里他也支持此法,所以在路上就写了奏疏,奏请在应天十府推行一条鞭法。
而现在,自己的奏疏就算是批红发回,朝廷允许他这么做,于是按照以往的经验,轻车熟路般一条条政令就从巡抚衙门里发出。
江西行一条鞭法和应天府欲推行一条鞭法的消息,徐阶在府上都知道了,可他并没有意识到一条绳索已经无声无息向他的脖子上套来。
他已经派出得力人手赶往京城送信和散布流言,现在他就只等结果了。
信,自然是给张居正的,信中所说也正是他的应对,这也需要张居正在朝中配合一二。
既然挡不住高拱回朝,那就做好应对就是了。
当张居正收到老师的信件,知道老师的应对措施后,什么也没做,只是派人开始关注京师大街小巷的流言。
散布消息的事儿,老师已经派人做了,他就不能插手,免得把自己套进去。
但是流言的效果,他还是要知道才行。
这天,魏广德散衙回到府中,刚下轿子就见到一乘小轿从后面追了上来,跟着就停在了自己大轿的后面。
站定后,魏广德并没有动,而是看向那里。
轿帘掀开,从轿子里出来的人他很熟悉,是自己正儿八经的的彭泽老乡欧阳一敬。
“司直兄。”
魏广德这会儿当然不能直接回府,而是走了过去抱拳道。
“善贷,你知道了吗?高拱回朝”
欧阳一敬一开口,魏广德就摆摆手让他慎言,毕竟这还在街上,可没有入府。
“司直兄,今日小弟府上设宴,一起去吧。”
魏广德说完就招呼欧阳一敬进了大门,所谓设宴不过是随口乱说,不过有客人来,自然要摆下一桌酒席招待的。
魏府书房里,欧阳一敬进来就亟不可待的说道:“善贷你说实话,高拱是不是真要被陛下召回?”
“陛下下旨意了吗?”
魏广德皱皱眉,开口问道。
“嗨,你就别瞒我了,现在大街小巷都已经传遍,当初朝堂上传出消息的时候,老夫还将信将疑,来伱这里也说不清楚,可现在你必须给我说实话,到底是真是假。”
欧阳一敬没理会魏广德的反问,而是直接问道。
“高拱回不回来,和你关系有那么大吗?”
魏广德不解问道。
“我说善贷呀,你是真忘记了还是什么,你不知道当初斗倒高拱的时候,我是六科带头弹劾的。
现在外面都在传,高拱回朝就会报复我等当初弹劾过他的人,你说和我关系大不大?”
欧阳一敬直言道。
“外面传?高拱回朝要报复你们?”
魏广德有些惊讶,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所以不解问道:“你听谁说的?”
“就是这两日,你和高拱相熟,自然知道他的为人如何。
就算你说不知道,我也还是清楚的,他就是个刚愎自用,睚眦必报的人。”
欧阳一敬急道。
“别急别急,陛下不是还没有下旨召人吗?
先坐下,喝口茶,你慢慢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广德招呼欧阳一敬坐下,一进书房就听到他说,两个人还站在书房门口。
等坐下,下人送上茶水,魏广德才吩咐下人去找张吉过来问话。
不多时,张吉来到书房,魏广德就把最近两日京城里的流言之事问了出来。
“老爷,确实有这么个事儿,就是这两三日出现的流言,说高拱心胸狭隘,回朝就会对当初弹劾过他的那些徐阶党羽进行报复,就算徐阶跑回华亭也不会放过他。”
张吉听到老爷问起市井流言,急忙答道。
其实这事儿,今日老爷不问,吃晚饭的时候他也会汇报上来,毕竟现在他除了管府里的事儿,府外也是他在盯着。
现在的张吉,早就不是崩山堡里的小户人家了,在京城十多年,随着魏广德出入各处府邸,也算是锻炼出来,可以独当一面了。
魏广德闻言无视了欧阳一敬焦急的神情,只是低头思索起来。
最近两三日出现的流言,快速传播闹得京城人尽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