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有一句话要说,若是财政真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户部也只能向太仆寺常盈库借支银子,工部和太仆寺那边,可能还需要内阁出张条子。
毕竟这天下钱赋进京也需要时日,中间若是出现周转不便,除了常盈库,我是想不到办法周转了。”
“可以,若是户部真的周转不开,知会一声,兵部那边我去说。”
高拱当即答道。
现在情况特殊,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没其他办法。
第二天,群臣再次入宫劝进,要太子朱翊钧登基继承大宝。
这已经是最近几天来的第三次,劝进仪式算是完成,太子也按照程序抽泣中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就是礼部筹备接下来的登基大典,实际上此事早已开始筹划,登基仪注都早已经准备妥当。
在百官散朝各自回衙门办公的时候,礼部左侍郎吕调阳就带尚书潘晟把登基仪注送到了内阁。
张居正把仪注送到高拱手里,高拱也没看,其实仪注都是参考之前大明皇帝登基的过程,除非有不可抗力,仪注内容就不会发生变化。
“仪注都是按之前的吗?”
高拱只是问了句。
“都是参考之前的程序,没有变化。”
张居正答道。
“那就这样吧,你我都知道,这些不能随便变动的。”
高拱答道。
说完这话,不等张居正说话又对门外书吏喊道:“去请高仪高阁老过来,我这里有事相商。”
张居正虽然奇怪,但也没说什么,而是等了下去。
片刻后,高仪被召来,三人相互拱手后,高拱把自己所写的《陈五事疏》拿了出来,交到张居正手中,淡淡开口道:“叔大看了再请子象看,看完我们再商议。”
张居正接过那份奏疏打开阅读,很快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常态。
看完后,他又把奏疏交给高仪,让他看完,最后才回到高拱手中。
“诸公以为如何?”
高拱看着手里的奏疏,开口问道。
高拱问完话后,就看到张居正和高仪都是默然不语,于是对张居正说道:“叔大,你在想什么?”
张居正是次辅,首先问他的态度,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没想甚,无非为皇上担忧而已······”
张居正叹气道。
他能如何说,这奏疏绑架的是天下文官的利益,他要是说不妥,消息传出去,对他的影响是很不好的。
毕竟,高拱在奏疏里说的最多的其实还是削减宦官的权利,虽然其实对他不利。
所以,在这一刻他也只能这么说,而不能出言反对高拱的奏疏。
“子象,你又以为如何?”
高拱又对高仪问道。
“首辅大人所奏极是,某无异议。”
高仪当即答道。
高拱微微点头,随即用有些激昂的语气说道:“我有一言说在前头,请二公三思。”
说完话,高拱已经站起身,缓缓向前,边走边说道:“值此多事之秋,我等同受顾命,任重道远,理当精诚合作,同辅幼皇治理天下,断不可怀有二心!”
说完,高拱猛然转身看着张居正和高仪,“那日我等就在这里接到先帝大行的消息,当时感觉天都崩了。
乾清宫,陛下将天下托付我等,要我们尽心竭力辅佐太子.”
高拱不小心又说道自己的伤心处,隆庆皇帝的死对他打击是最大的,不仅是因为他和隆庆皇帝感情至深,还有对前途的迷茫。
他已经六十了,而太子朱翊钧不过才十岁。
隆庆皇帝在,他可以毫无负担的推动他想要的改革,但是面对十岁幼主,他又如何放心得下全力施为而忽略对他的教导。
何况,在朱翊钧心里,他的地位可不比张居正、魏广德高什么。
一时间,高拱悲从心来,感觉自己所思所想似乎会变成一抹泡影,瞬间心里破防,不由得嘶哑着喊道:“先帝啊,十岁孩童,如何治天下啊,呜呜.”
翌日,新皇登基大典如期举行,朱翊钧坐上那个位置,成为大明帝国名义上的主宰。
在新皇登基后,张居正就接到第一道圣旨,命他前往天寿山视察大行皇帝陵寝工程。
现在隆庆皇帝的梓宫还停在宏孝殿,就等天寿山陵寝建成,就择日送入,这才算皇帝葬仪结束。
对于这道旨意,张居正自然是接旨,准备明日一早就动身前往查看。
对于把这事儿交给自己去做,张居正当然有诸般猜测,但也无奈,可是他这两日也在思考着这事儿。
那日在内阁,高拱明显是因为情绪短暂失控而失言了。
朱翊钧虽然没有登基,但毕竟是未来的皇帝,高拱却称其为十岁孩子,虽然没说错,却失礼了。
当时张居正看了眼高仪,见他也是一脸悲痛,而没有对高拱拿出那份奏疏来有疑惑之感,就隐约猜测这事儿怕是在此以前他就知道了,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想到以后高仪可能会倒向高拱,张居正内心就很不是滋味。
自己在内阁里还怎么和高拱斗?
难道等魏广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