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陈皇后上太后尊号,也给自己上太后尊后。
心里高兴,可李彩凤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踌躇道:“这貌似不和规矩吧。
皇帝生母上太后尊号,一般都是嫡母不在的情况下,国不可没有太后,生母才能有太后尊号。
可如今陈皇后尚在,哀家只是.”
“娘娘是皇爷的生母,自然是可以有尊号的,至于以前不曾出现,那不过是此间少有罢了。
在老奴看来,皇爷的嫡母和生母都应该有太后尊号才妥当,至于礼法也不曾禁止,只是在两可之间。
老奴对皇爷,对娘娘是如何,这么多年来娘娘也都看在眼里。
老奴只希望能看到皇爷平安长大亲政,和娘娘能够母子祥和,这就是老奴最大的心愿了。
此事关键其实还是在内阁那里,只要内阁不反对,这份奏疏应该就可以被通过。
只是首辅高拱为人太过迂腐,且刚愎自用,是个老顽固,和当初杨廷和一类人罢了,娘娘不需理会。
只要等到魏阁老和张阁老回朝,老奴就马上把这份奏疏递上去。
以他二人的性格和睿智,必定会批准这份奏疏。”
冯保这段话,其实已经释放出许多内容。
他希望小皇帝和李贵妃都好好的,他和高拱有嫌隙,他有把握说服魏广德和张居正支持他的建议。
而且,他说魏广德和张居正会批准这份奏疏,而不是说支持,其实也隐晦透露出想要驱逐高拱的意思。
“兹事体大,容哀家再想想。”
虽然很想一口应承下来,可是李贵妃却没有一口答应,而是先推辞道。
这事要么办成,要是把握不大,她可不想出丑。
“老奴还有一事求娘娘。”
这时候,冯保忽然一下子跪地求道。
“这是怎么了,快起来。”
看到冯保忽然又跪下,李贵妃立即惊道。
“娘娘,还请娘娘救我。”
冯保没有起身,而是伏地说道。
“你犯了什么错?”
李贵妃听到冯保这么说,不再让他起来,而是直接问道。
“老奴自受先帝托孤之命,处事一向战战兢兢,唯恐出错,可是有人看不得我们这些宫里的奴才好,现在纠集一帮党羽对老奴进行攻讦。
那日先帝临终时,陈皇后和内阁几位大人都在场,可是外朝弹劾老奴,说臣蒙蔽先帝,狡诏,还说臣是害死先帝的元凶,老奴冤啊”
冯保越说越觉得委屈,不由得伏地痛哭起来。
你说他做了那些事儿,被人攻讦还好受点,可他压根就没做。
那些事儿都是腾祥、孟冲,还有陈洪才做的事儿,现在一股脑抛到他头上,能不委屈吗?
“好了,好了,哀家知道外朝那些奏疏,都是污蔑,哀家和皇后是不会信的。
这些年伱一门心思伺候皇儿,你是有功劳的,断不可受那些妄言的影响。”
李贵妃明白了,冯保是来自己这里寻求庇护的,只求在关键的时候,她能帮他说句话。
“娘娘,那高拱狼子野心,初时只是唆使党羽指摘老奴,今日的奏疏已经是要治老奴的.死罪”
政治斗争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之前的奏疏还算温和,只是指责冯保过失,请求惩处,现在已经是要给冯保扣上害死先帝的罪,这就是要杀人了。
“而且而且”
到这个时候,冯保欲言又止,似是想说但又不敢说的样子。
“而且什么?”
李贵妃凤眉一皱问道。
“老奴听内阁办差的內侍说,那高拱竟然在内阁值房里,公开说出十岁太子,如何治天下的话,而当时在场的张阁老和高阁老皆不敢言。
这.这已经不是高拱秉性使然,敢于如此口无遮拦,这是完全没有把皇爷放在眼里,心怀不轨。
现在又急于出手治罪老奴,这完全就是居心叵测。”
严格说来,外朝对冯保的弹劾理由,其实半真半假。
冯保在宫里,自然不会不逢迎隆庆皇帝的喜好,只是引荐方士这些事儿没做过,但是向隆庆皇帝献宝还是有的。
只是有腾祥、孟冲和陈洪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在前,冯保干的那些事儿,真可以忽略不计。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正是因为有对比,所以在陈皇后和李贵妃心里,那些事儿压根和冯保就没关系,要治罪也应该是对陈洪和孟冲治罪才对。
这就显得外朝对冯保的弹劾非常可笑,完全就是扰乱视听,再结合冯保略微尴尬的顾命大臣身份,高拱心怀不轨还真说得通。
不过李贵妃这会儿的心哪里还会去考虑冯保那些事儿,而耳朵里只有“十岁太子,如何治天下”这句话,这是对她儿子赤裸裸的轻蔑。
隆庆皇帝逝世后,继承者是年仅十岁的太子,秉性傲慢的高拱瞧不起小皇帝,口无遮拦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在一般情况下,这是可以理解的,不会顶真,不会追究。
但现在话传到李贵妃耳中,情况却是不同。
这对于当下皇后、李贵妃、小皇帝的孤儿寡母心态,是致命的一击,激起他们极大的愤怒。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