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足有几十人之多,我和老余头站在队伍的中间,一步步的紧跟着,期间我发现所有的人无不都是面无表情地低着头,两只胳膊盘在胸前,相互套进袖管中,见他们都是这样,我和老余头也只能模仿。
白街本就不宽,此时又挤满了人,可怪就怪在整支丧队竟然安安静静,除了“嚓嚓”的脚步声,其余任何声音都听不到,给人感觉就像是一支死人组成的队伍…
走了没多远,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偷偷拍了拍走在前面的老余头的肩膀,老余头放慢脚步退到我身边,狐疑的看着我,
“怎么了?”
“你没发现咱们俩有些格格不入吗?”
“都穿着一样的丧服,都低着头,有什么格格不入?”老余头问道。
“难道你没发现,整只队伍里只有咱们两个人没梳麻花辫子吗?”
老余头一愣,四下扫了一眼,表情顿时紧张起来,他刚想说些什么,从队伍前面猛地传来一声刺耳的锣音,紧接着就是一个沙哑的声音,
“普庵祖师大法王,差起雷将来行丧,五百独龙头上站,哪个邪祟敢敌挡!”
“咣…”
一声声的说词钻进我的耳朵,我眉头一皱,这是发丧时法师常用的送葬口诀,难道这么多的人都是去发丧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亡者又是谁呢?
谁又能撑得起如此繁琐而又高规格的法事?
我急忙静下心来继续往下听…
“亡魂亡魂,身有三魂,一魂上天庭,早成上果,一魂在坟墓庇佑儿孙,一魂径西方,早操人道,蓬莱不远,云路请登…天!”
听完最后一个字,我的眉头皱的就更紧了,看来这领头的法师多半是个学艺不精的神棍,但眼下情况不明,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长长的送葬队伍在锣声和法师的叫喊声中浩浩荡荡的穿过小镇的白街一路上了山,山中遍布密林,但脚下也是有一条被踏出的小路,一看就是经常有人从这里走过。
不多时,队伍行进的速度慢慢降下来,我探头向前看去,隐约看到队伍最前面好像出现了一个什么东西,但因为距离太远,天色又暗,所以根本就看不清。
这时,领头的法师突然喊了一句,
“幸土已至,吉时已到,各位,跪下吧!”
话音一落,在场所有的人全都“噗通”跪了下来,我和老余头见状,也只好不情愿的低头跪在了地上…
微微侧头看去,只见法师手中端着一个铜盆,逐一走到每个人的面前,划破手指,将所有人的血全都滴进了铜盆,我心头一沉,心想这是哪门子邪术。
没过多长时间,法师就走到了我和老余头的面前,因为我低着头所以还没看到他的长相,只是能看到他的下半身…
他身着破旧的灰色道袍,脚上踏着云履鞋,想必是个云游的道士,他在我们面前站定了一会,疑声道:
“嗯?你二人为何不扎马尾辫?”
我缓缓抬起头,见他一只手端着铜盆,另一只手握着一把桃木剑,脸上长须冉冉,花白的头发扎在头顶系成云髻,倒是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
我想了想,笑着说道:
“回道长,我们是今天才来的镇上,所以…规矩还不太懂…”
“哼!”
老道士冷声一声,轻甩衣袖,斥道:
“胡闹!你们这样定会惹怒那东西,且先在这里等着,回头我再来找你们!”
说完他略过我们,接着去接别人的血,我和老余头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几分钟后,老道士又来到我们面前,冷声道:
“你二人随我过来。”
我和老余头急忙起身,跟着送葬队伍向前面走去,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之前看到的那个东西是一座破旧的木屋,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一股浓郁的阴气和尸气从木屋里传出来。
不等我仔细观察,老道士便招呼着我们推门走了进去,刚一进门我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恶臭,紧接着我就愣住了…
屋里点着一盏煤油灯,在昏暗的灯光下,只看见木屋正中间的房梁上竟然吊着两个人!
这两人是一男一女,男的穿着白色的丧服,女的则是穿着红色喜服,房梁上有一根黑色的铁链,铁链把两人的手腕牢牢锁住,可以明显看到他们手腕上的青紫色勒痕。
而且他们都是光着脚,脚上也是被一个粗重的铁链锁着,锁链的地拽着两人的尸体。
他们的脑袋相对自然下垂,看不到脸,而更为诡异的还是,两人的脑袋上都是扎着一个马尾辫,两条马尾辫还相互绑在一起…
而在两具尸体周围是两张大的木板床,两张床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两排人,准确的说是两排面色铁青的死人,一排穿着白色的丧服,一排穿着红色的喜服…
整间屋子充满了惊悚和压抑…
饶是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