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了正色,从背包里拿出一根红线,系在万晨的中指上,另外一头绑在自己的中指上,然后开始观察万晨,几分钟后,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嘴角不停的抽动,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汗。
我急忙划破中指将一滴血滴入他的口中,然后再用血浸润我和他之间的红线,中指连接心脉,血气连接中指,在这一刻我与他人魂相同,这就是我曾经用过的搭魂术!
我缓缓闭上眼睛,开始感受他所感知到的一切…
只见在一片漆黑的空间里,四周都被黑色的板子遮挡,看上去像是一个封闭的房子,离我不远处一个身穿西装革履的男子背对着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正是万晨。
我慢慢走到他身前,他完全感知不到我的存在,因为我本身就是一种意识形态的存在。
他脸色唰白,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前方,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我顿时就愣住了。
只见在他对面站着一个腰背佝偻,头上蒙着白布的人,这人身穿一件红底花色寿衣,裤腿和袖管都很宽松,露出来的手臂和双手不仅铁青,而且还又干又瘦,显得寿衣看上去非常的不合身…
这应该就是万晨口中的大伯。
此时老头站在那里,不停的冲着万晨招手,万晨开始还站在原地,表情十分抗拒,但没坚持多长时间就慢慢抬脚走了过去,我紧紧的跟在他身后…
当万晨来到老头面前的时候,老头突然用手开始奋力的比划起来,一下又一下,看上去果然像是在写着什么…
他的动作很大,身体跟着手中的动作来回晃着,显得十分激动,我死死地盯着他的手,尽可能的记住他手中的动作。
越看越觉得心惊,虽然他的手是在不停的写,但我发现他是在重复的写着某几个字。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老头的手慢慢放了下去,身影也越来越淡,直到最后消失不见,万晨责像是触电一样,身子猛地一晃,也消失不见了。
我与他手中连着红线,人魂相通,自然也跟着慢慢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万晨也醒了过来,他双眼有些呆滞,全身已经被汗水浸透。
“怎么样了?”
见我醒来,云飞急忙走过来问道。
“我知道他大伯写的是什么了。”
此话一出,双眼呆滞的万晨立刻来了精神,
“那你快说,我大伯写的是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他的办公桌前,随手拿起一支笔,在纸上写下四个字,
“冤不过七!”
“冤不过七?这是什么意思?”万晨疑惑道。
不等我回答,云飞在纸上点了一个逗号,说道:
“你大伯想表达的应该是这样才对。”
此时纸上的“冤不过七”已经变成了“冤,不过七。”
我沉着脸说道:
“没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大伯是想告诉你,他死的非常冤,而且千万不要给他过头七!这正是…冤,不过七!”
“不过头七?那怎么可能?!即便我不给他操办,我大哥肯定也会给他办的。”
“你大哥?哪个大哥?”我转头问道。
“就是我大伯的儿子,他叫万良,也住在那间老宅。”
不等我问,他接着说道:
“我大哥为人憨厚,不争不抢,而且胆子很小,四十多岁了也没结婚,一直都和我大伯大婶住在一起,因为大哥性格孤僻胆小,所以家里没让他亲手操办大伯的葬礼。”
“性格孤僻胆小…”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管怎么样,你大伯既然用冤魂扣锁住自己的魂魄,冒着不去投胎的风险托梦告诉你这四个字,那一定就是有问题,不要再耽误时间了,今天晚上之前我们必须要赶到老宅。”
因为此次前去不知会遇到些什么,所以我决定先回引魂堂稍微准备一下,顺便和师父说说这件事儿,说不定他会有什么好的建议。
回到引魂堂后,我把整件事儿和师父说了一遍,师父听之后,双手背后面色凝重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口中一直不停的嘀咕着那四个字,冤不过七…
“头七回魂,是亡者的鬼魂回家探望自己亲人的日子,之后便会去投胎,这老头不想过头七是不是意味着他不想去投胎?”
我分析道。
师父却是摇了摇头,
“没有那么简单,这事儿怕是和已经死去的人没什么关系,而是和活着的人有关系…”
“和活着的人有关系?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解的看着师父。
“为师一时也想不透,总之这次去了万家老宅,你千万不要提前暴露自己法师的身份,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看到最真实的情况。”
我点点头,觉得师父讲的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