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余婉宁还真就怀上了,不过也就是从她怀上袁先生的孩子开始,余家就开始在少上县开粥棚,广发粮。”
“哼!”
我哼了一声,愤然道:
“他们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洗清罪过吗?!”
“呵呵…”
茅大迁干笑了几声,
“谁说不是呢,可没办法,那个年代兵荒马乱,县里的人明知道余家人是在为自己卑鄙的恶行花钱买个心安,可为了活命,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那后来呢?”
羽纤忍不住问道。
茅大迁又点了一支烟,狠狠的嘬了一口,说道:
“余婉宁怀上了袁先生的孩子,其实也就认命了,她只想好好地把这孩子生下来,母子连心,那毕竟是条命,可那余老爷,也就是她的亲爹却是不同意…”
“结果在怀胎六月之时,余老爷真就找人把那孩子从自己亲生女儿的肚子里活生生剖了出来,而余婉宁也是在连连的惨叫声中,死在了产床上,一尸两命!那一天,她和袁先生刚刚成亲不足一个月!”
“呼…!”
我和羽纤同时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憋闷的难以忍受,感觉满肚子都是怒火,无处排解!
茅大迁同样叹了一声,
“哎…打那之后,余家就在这山上为余婉宁建了一座庙,因为余婉宁生前很喜欢花,所以就叫做了花子庙,少上县也就慢慢的被叫成了花子坡…”
“袁先生说过,余婉宁那丫头为横死,生辰也是不吉,恐死后怨气太深不愿投胎而为祸县里,所以才让她进庙永享香火,为的就是超度她…后来啊,她也就成了这里百姓口中的花婆,也是仙婆。”
“可奇怪的是,花子庙建起后,余家不但仍然没有男嗣,甚至一家老小在一夜间也全都惨死…那个袁先生也失踪了…人们都盛传,说是余婉宁那丫头化成厉鬼回来复仇了!”
说到这里,茅大迁终于是止住了话头,我也是深吸一口气,听他这一番讲述,之前藏在脑子里的许多谜团也顿时迎刃而解…
余婉宁的尸体为什么是光着身子?想来是因为她是死在了产床上,后来余家人也没有为她换衣服,看得出来他们对这个长女是多么的不在乎。
让她不得以在死后用自己生前最爱的鲜花来蔽体…
而眼下花子坡发生的所谓的求子还愿,以及她炼制的鬼头婴,想必都是与生前那个从自己肚子里被活生生剖出的孩子有着莫大的关联,这便是执念。
而那个阴阳术士袁先生,一定是猜到了余婉宁死后必成厉鬼,所以才会在她的身体的三盏命灯处刻下锁魂纹。
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余家一家老小还是死在了已经成为厉鬼的余婉宁的手中。
“小羽…”
这时,羽纤突然叫了我一声,我回头看着她,
“怎么了?”
羽纤轻轻地抿了抿嘴,说道:
“当初花子坡的人为了活命,全都收下了余家的施舍,从另一种角度来说,也算是帮助余家以及那个袁先生来洗清身上的罪孽,你说余婉宁会不会…”
羽纤的话犹如是一记闷棍狠狠地敲在了我的脑仁上,我愣怔了片刻,喃喃道:
“对,你说的没错,对已经成为花婆的余婉宁来说,这些村民无疑都是余家人和袁先生的帮凶,百年已过,锁魂纹的封印一旦接触,她定会找花子坡的人报复!!!”
“你…你们在说什么呀?谁要来报复花子坡的村民?”
茅大迁突然面色紧张的问道。
我正要说什么,羽纤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花子庙所在的山顶颤声道:
“小羽!你看…那是什么?!”
我不敢耽搁,急忙转身看去,却是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此时,夜色已经渐渐淡去,天边也是泛出了一抹微微亮,只见在山顶花子庙那模糊的房影下,蓦的散出了一缕缕的黑气,远远看去像是着火了一样。
可只是眨眼的工夫,黑气便凝聚成了一道硕大的人影,人影向着我们所在的小院儿,如乌云般缓缓地飘了过来…
茅大迁忙掐灭手中的烟,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然后眼角抽抽着盯着那团人影,过了好半天才僵硬的抬起手战战兢兢的指着人影,
“那…那是什么东西…”
我和羽纤都没有说话,只是将他挡在了身后。
人影乃是鬼气所化,按照正常来说,普通人是看不到的,茅大迁能够看到,那就说明对方并没有隐去身形,挑衅的意味很浓!
人影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眨眼间便来到了我们的头顶,原本已经有些光亮的小院儿顿时又陷入了一片昏暗,周围的温度也是降低了不少…
我抬头看去,眉头立时就皱了起来,虽然这人影有些发虚,但我还是认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