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是明知故问。
都是成年人了,两个人这样抱在一起,还能是怎样的一个句号?
他没回答,只是带着程阮一个转身,将她带进了他睡觉的房间。
房门上锁时发出的咔哒声,程阮内心那根绷得紧紧的弦也瞬间断裂。
挣扎是徒劳的。
妥协是容易的。
听说,宇宙万物,若不控制,任由发展,都会自然而然地趋于毁灭,科学家们管这个过程叫熵增。
在与他倒在床上,顺应他,甚至主动缠住他的腰时,程阮知道自己也向这种让人绝望的宇宙规律低头了。
那就这样吧。
宇宙万物都逃不开的定律,凭什么觉得自己就可以?
反正是最后一次了。
过程中,她是混沌的,又是异常清醒的。
借着窗外惨白月光,她清楚看到,她爱的这个男人已经比七年前更健壮,身上肌肉线条仿佛被一笔一笔雕琢过。
他的动作,也比七年前更凶猛了一些,就像一团烈火,熊熊燃烧着,纵然她是块铁,也瞬间被他软化了。
而且隔了这么多年,他竟然还一如既往地懂她。
身体上的契合,使她的拒绝变成了一个笑话。
后来,就渐渐顾不上思考了。
只能跟随身体的本能,跟随他的动作,上刀山,下火海,有时候打着寒颤,有时又热得像身体里有一座喷发的火山。
当一切归于平静。
她紧闭着双眼躺在他怀里。
床太窄小,不这么躺着,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心里告诉自己,再缓两分钟,就回去。
但这怀抱令她贪恋,一时忘记时间,甚至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做起了梦。
梦里把白天看到的情景自行补充完整。
霍子潇在相亲,相亲对象是个刻薄挑剔的女生,霍子潇说他有个儿子,但很乖,问对方介不介意。
对方说,我最讨厌小孩子,他马上就说,没关系,这学期就送他去寄宿。
正梦到这,耳边传来霍子潇的声音。
“是那次怀上的吗?”
程阮猛然睁开眼睛,脊背冒汗。
“不是!”她急急地否认。
霍子潇一下子笑了:“你知道我说的是哪次?”
程阮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立即找补一句:“不管你说的是哪次,明朗不是你的。”
霍子潇叹了口气。
过了片刻,他说道:“我就那么说说,不真的跟你抢孩子,你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大,我说夺走就夺走,是人么。”
这话听着让人安心多了。
霍子潇继续说道:“我就是想知道真相。”
程阮想到梦里的情形,想到他之前说的,什么给明朗找后妈,还永远不让她见明朗的话,她不敢松半句嘴。
“他是叶司勤的。”
除非他偷偷亲子鉴定去,拿着鉴定结果来问她,否则她永远不会承认明朗是他的。
一旦承认,他知道了明朗是自己的孩子,很难说他还舍不舍得放手。
霍子潇无奈一笑:“行吧,你说是就是吧。”
程阮从他怀里挣脱。
她坐在床边,背对着他说道:“你想要的句号,我给了,希望我们两个到此为止。”
“我能明天吃了早饭再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