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曼盯着程阮的脸，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她撒谎了，她不会回美国去，但她给姐姐在那边找一份教中文的工作，倒是真的。
至于绿卡，当然也办不成。
到了那时候，程曼就会劝说姐姐嫁个当地人，只要结了婚，自然就拿到绿卡了。
想娶华人的穷老头多的是。
万一姐姐好命，嫁个有钱的，人还好的老头子，等老头一死，姐姐和孩子直接继承遗产，多好。
反正只要姐姐带着这个孩子出了国，程曼就绝对不会让他们再回来。
也绝对不会让霍子潇再找到他们。
程曼觉得，自己这样也算帮姐姐小小跨越了一下阶层，不能完全称为自私自利。
“你有什么顾虑，也可以告诉我的。”程曼补充道。
“我想……”
程阮看了看身边的孩子。
明朗也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表情严肃。
“妈妈，我不去什么美国！我喜欢这里！”
程曼冷了冷脸色，但脸上还是带着微笑，语重心长地说：
“孩子，你如果永远待在小池塘里，自然会觉得小池塘是最好的，只有见过大海，才会知道海的壮阔，小姨不会害你的，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在那边接受良好的教育，将来你就可以带着妈妈一起过好日子，你难道希望妈妈永远这么辛苦吗？”
“我在国内，也可以成材，也能让妈妈过好日子。”
程曼笑了：“你们现在住的地方，上不了好的中学，也就上不了好的大学，毕业了找不到好的工作，别说养你妈妈了，你自己都顾不好。小姨这是带着你们往上跳一级，你们就不用在这个小池塘里翻腾了，不敢说是带你去看大海，至少也是个大江大河！”
明朗年纪小，说不出什么大道理。
但他听得出这个女人的傲慢，他很不喜欢这种傲慢。
他也不想去什么美国还是丑国，他就想待在自己的国家。
哪怕念不了好的中学，他也可以努力读书，照样可以考上好大学，电视上经常播放那些山区的孩子考上大学的例子，他总比他们条件好，没有道理，他们考得上，而他不行。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这个女人很奇怪，他说不出为什么，总觉得她很像动画片里的女巫。
还有最最重要的是，那位霍叔叔明显比这个女人要可靠的多。
霍叔叔能给他和妈妈更好的生活，还不撺掇着他们离开自己的国家。
总之就是不答应。
程曼见这孩子倔得厉害，索性也不再去劝他，专攻程阮。
她对程阮说，孩子还小，很多事情判断不准确，需要当家长的替他做决定，希望姐姐能理性地考虑考虑。
程阮原本对妹妹很抗拒，她也不想移民，因为出了国，很多因素都是不确定的，尤其是她没有高学历，没有资产，她和妹妹是不一样的人。
妹妹对她的设想只是理想状态，整个办理移民的过程不会那么顺利的。
但最后，她却真的动了心。
动心只有一个原因，如果她带着孩子出了国，就可以永远远离那吸血鬼似的一家人。
她太渴望平静安心的生活，逃出去，似乎已经是她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