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安顿好后,沈凌云和沈遥岑一起下了楼,而这个时候,他们的母亲也正巧从外面回来,她面带微笑,心情似乎很不错,看到沈遥岑的时候更是又惊又喜。 沈母年纪已近五十,但长相仍旧十分年轻,看上去最多只有四十岁。 她眉眼生得和蔼可亲,又留着一头温柔的波浪卷长发,看上去不知要比威严的沈父好说话多少。 事实也正是如此。 面对许久未见的儿子,沈母避开沈父和沈家老幺,兴致勃勃地拉着沈遥岑的手在二楼的小阁楼上悄悄地说母子俩的体己话。 “当年你父亲一意孤行地要送你走,你也知道他那犟驴脾气,但凡是他做了决定的事,别说是我了,就是你爷爷都劝不动,”沈母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说,“你也是……当初怎么就不知道低个头、认个错呢?如果能早点向你父亲服软的话,估计也能少受这几年的苦了。” 沈母抬起手,摸了摸沈遥岑的脸。 看着这张历经七年岁月后从青涩变得成熟的脸,沈母一时竟感到眼眶有些温热。 沈遥岑浅笑一声,握着沈母的手,说:“没关系的。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很难过的事情。” 沈母嗔怪地瞪他一眼,眼里却是藏不住的心疼:“还说呢!你当我不知道吗?你父亲为了惩罚你,不仅把你一个人丢到人生地不熟的阿拉斯加去,而且冻结了你的个人账户,除了寄宿人家什么都没给你。你还得靠自己千里迢迢地跑去新泽西州去……你如实跟我说说,这几年你到底是怎么过的?” “是很平淡无聊的事情,就不说了吧,”沈遥岑浅浅淡淡地绕了开来,“况且,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父亲也已经原谅了我,再感慨过去的事情未免太过自怨自艾。” 沈母闭了闭眼,最终还是妥协地收回了手,选择继续张罗之后即将到来的晚宴。 来帮工的阿姨也早早地来到了宅子里,手里拎着几袋一看就非常新鲜的蔬菜,沈母很高兴,挽着袖子和阿姨一起进了厨房,过不久,厨房里就传来一阵令人胃口大开的香味儿。 沈遥岑顺着旋转楼梯慢慢地走下了楼,沈凌云有些拘谨地坐在沈父旁边的沙发上。 听到他下楼的声音,沈父放下了手里的报纸,颇有些岁月凌厉痕迹的眼睛看向他。 “遥岑,你过来。” 沈遥岑扫了一眼沈凌云,然后顺着沈父的意思坐到了沈凌云的旁边。 沈父先是对他说:“既然回来了,我也就不管你几年前做的那些事情了。”他顿了顿,眼神更加凌厉几分,“但是,如果你现在还敢想着做那些不正经的事儿,我不介意再打断你的腿把你送到国外去,到时候,别说我这个当爹的不认你这个儿子。” 一股沉重而绝望的气氛弥漫在这个家里。 沈凌云头埋得很低,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沈父的怒火波及到自己身上。如果现在面前有个地洞的话,他怕早就一头钻进去了。 沈遥岑微垂眼眸,而后轻笑一下,抬起眼皮看着沈父,顺从地回答道:“我知道了,父亲。以后,不会再有那种事情发生了。” “哼。”沈父轻哼一声,姑且是对他的回答比较满意。 他说完沈遥岑,目光便转向沈凌云。 沈凌云没敢看他的眼睛,但在察觉到父亲在看着自己的时候还是无可抑制地浑身一颤。 沈父皱了皱眉,喊了他一声,他才强迫着自己直起身子来看着沈父。 “凌云,你知道我要说你什么。”沈父淡淡地说。 沈凌云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说:“父亲……我不想去国外读书!” 沈父没立刻回答,只是平静的撩了他一眼,沈凌云便立刻蔫了下去。 “就这点勇气,还不如当初你哥反抗我的十分之一,”沈父哂笑一下,倒是没生气,“在哪里读书的事情你就别多想了,美国那边的大学我已经托人打点好了,趁着这段时间你想玩就好好玩,我不管你,等暑假快结束的时候你就准备准备动身吧。” 沈凌云没再说话了。 “凌云。”沈父不满地喊了一声。 沈凌云便蔫了吧唧地说:“我知道了,父亲。” “这段时间你这个做哥哥的也好好陪陪你弟弟,让他少想些有的没的,”沈父又拿起了报纸,说,“等他去读了书,你就来公司里上班,好好学学该怎么接手家族产业——希望你在美国的学没白上。” 沈遥岑点头应是。 父子三人的谈话就此而终,沈凌云情绪看着一直很低落,直到上了饭桌都是这样。 沈母看着儿子这幅情况,一猜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