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听见,倒不是主动相询。”
爱慕何人,跟何人交往是王勃的私事亦是王勃的自由。汤予无心多问,听王勃对夏千萍有意,他想了想说道:“我和大哥本就不急,只是怕你误了老父的寿诞。既然你已有打算,那我们便在这里再多待些时日。”
王勃听汤予之言十分高兴,突的一拱手,说道:“如此最好!不过小弟有一事要烦劳两位兄长。”
汤予奇道:“你又有何事?”
王勃说道:“倒不是什么大事。二位兄长今日得闲,不如与我一同去寒香阁走一遭。一来二位兄长可以游山玩水,欣赏梅岭的风光。二来可以给小弟壮些胆色。三来……”
王勃话未讲完,惠能念了一声佛号,说道:“小僧是出家人,这儿女情长的事是帮不上忙的,我还是留在馆驿里诵经理佛。再说这种事去的人多也没用,有你二哥陪你足矣。”
惠能说完,汤予刚要和他一样推辞。王勃急道:“大哥说得对。大哥是和尚可以不去,二哥你是一定要陪小弟去的。”
汤予一脸无辜,说道:“那是为何?”
王勃灵机一动,说道:“二哥有所不知,夏姑娘轻易不会客,需备有重礼。小弟昨日得了阎大人的赏金,此去正好带在身边。寒香阁虽不远,但地处梅岭脚下,环境幽僻。路上万一遇到强盗歹人,我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应对?弄不好像前番一样,丢失了宝剑白马,那样二哥你于心何忍?”
汤予被王勃一阵抢白方欲开口,王勃接着说道:“再说我去拜会夏姑娘,身边总不能连个随从都没有,要是那样岂不显得太寒酸,也会让夏姑娘耻笑。”
汤予苦笑道:“你去怜香惜玉,柔情蜜意,却要我来当随从保镖给你壮胆撑门面。哼,我可不上你的当。”
王勃连声说道:“好二哥,你可不能误了小弟的千里姻缘!你若同去,小弟回来请你吃洪州最有名的米粉蒸肉、烟笋乌鸡,再和你好好喝上一场。二哥昨日酒瘾未能尽兴,我二人正可一醉方休,如何?”
汤予看王勃搓手顿足的焦急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好吧!左右闲着无聊,瞧在蒸肉和乌鸡的份上,我就陪你走一趟。”
王勃喜笑颜开,向汤予深施一礼,口中不停道谢,兄弟三人开怀大笑。
这间馆驿是洪州府为过往官员提供歇脚、换马、转运官文的所在,尽管不算奢华但骡马、车辆一应俱全。王勃喊来差役多给银两,让他去备好一辆马车。昨日王勃于滕王阁献文之事早传遍洪州,可谓无人不晓。那差役识得王勃又多得了车资,欢天喜地的下去安排。王勃为见夏千萍免不了精心梳洗打扮一番,男人要是丑美起来可比女人还要厉害十倍。王勃天生的英俊相貌,又经过剃须、净面、盘发等好一场折腾,更加显得玉树临风,卓尔不群。他整理完毕,在铜镜前左顾右看了许久,直到觉得完美无缺,毫无瑕疵,才无比自信的同汤予出了馆驿。.
馆驿外早有一辆马车等候。汤予不喜欢坐车,王勃费尽口舌,汤予拗不过王勃,最后只得和他同车而行。车夫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粗壮汉子,他是土生土长的洪州人又在馆驿当了三十多年的差,洪州城方圆百里之内随便什么地方,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快马加鞭,轻车熟路,不过大半个时辰马车已至寒香阁。
大财主黄富是个一身铜臭的庸俗之徒,可给他设计修造庭院的却都是雅士名流,能工巧匠,有钱终究是一件好事。这座寒香阁虽规模不大,但亭台楼宇一样不缺,红墙绿瓦,绣柱雕梁,又依梅岭而建,确是一处幽静考究的居所。
汤予、王勃下了马车,王勃紧走几步来至大门前,刚欲叫门心头忽的掠过阵阵紧张。坐在车里时,他一心只想快点见到夏千萍一吐衷肠,现在反倒手心冒汗,双腿微颤,犹豫起来。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就是这样,想见她又害怕见她,不愿见她却还是忍不住见她,总是在矛盾痛苦中徘徊。好在王勃个性洒脱超逸,并非畏首畏尾之辈,他暗暗给自己打气:绝不能临阵退缩,更不能让身边的汤予笑话。遂整了整衣衫,伸手轻拍门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