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个混蛋是关键棋子,经斗兽场选来一区,早就断了明面上和二区的联系,实际谁都知道他生自哪里,身份讨巧得要命,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 良久,伊洛丝挣开了他,望着一双极浅的瞳笑起来,柔声道:“你实在想多了,我没什么决策非你不可。不过要多走两步弯路。你猜猜这次军事游行的结果……二区政协会不会受牵连,会不会大洗牌?如果有,可能换进什么牌,谁的牌呀?就算动作没那么快,难保谁家大树不被动摇。” 言至此处,她扯住他的领带,把这颗脑袋拉低到和自己平视,跟手上力道完全相反的是她愈发放轻的声音:“我不着急的,所以不怕走弯路。到那时候,霍尔,你在不在,真的要紧吗?但和你一样,我始终在乎你这个朋友,我愿意分你一杯羹,不介意让利给你。你开心,我就开心了。既然我已经给了你解释,接受就行了,别和莫须有的疑心过不去,好不好?” 平淡沉着的少年看着一张一合好像停不下来的唇,明明正在脑内梳理她千奇百怪的句子和逻辑,突然不知从哪个缝隙冒出了恐怖的侵入性思维。 这么硬的嘴,怎么看起来软的要死?咬在嘴里是什么感觉?试一下?这样是不是能让她闭嘴? 霍尔皱起眉,一手握着领带,另一手拽开她的手,直起身拉开距离。的确,确认了她的立场,利益得宜,他没必要知道伊洛丝的细枝末节。 “行。”他淡道,怀抱着坚定的憎恶扫了她最后一眼,“你心里有数。” 霍尔收起结界离开了。 伊洛丝在原地面无表情等了一会,也走了。 用完午饭,库洛洛说二区一切正常,但七区有了新线索。昨晚发生了一起疑似作案,对象是官方便利店,规模不大。时间也和侠客判断的频率合得上。玛琪三人仍在追踪观察,不出意外,今晚动手。 普索的履历放在这,想直接获取他的信息难如登天,基本只能靠猜。 可他们的动作足够快了。普索表面还在正常工作,没受到任何威胁,一切威胁都是他臆断的。因此,他自己给出去的东西,再找理由追回或销毁就是露怯。 如果他真要派人去七区,和她的原则不同,普索只能把原初之种的脑部杀干净。窝点分散,需要调动不小数目的人,无异于自爆。他不会去。而塞勒的动向一直有淮同的部门留意,她天天上班也见得到人,没异常。 另一方面,从伊洛丝的视角看,普索并没有招安的意思。他和她一样,哪有办法兼容这批人。 一开先例,起义军只会愈演愈烈,激化内区和工作区的冲突。人员逆向流动对劳动力,生产力,生产水平有害无利。最重要的,普索根本解决不了他们的生计。 他授人以渔,提供武装,换来原初之种一时的效力,不过是隔靴搔痒,核心矛盾还在。这些完全在长老会和军区监管外的力量,可以助他完成一些特定目的,比如…暗杀、窃取机密。不会有人知道是他的手笔。 况且普索能给的实在有限。他肯定做着风险管理,力量太盛还可能失控反扑威胁到他。这种情况下,原初之种没理由和他同舟共济。 第二种可能,她也和库洛洛讨论过。 普索喂不饱全部,却暗中接触并收编了部分当他的线人,以此达到更好的掌控,造成组织内部的无形分裂。 这两年不是没人提过要安插人手从内部渗透以获得一手情报。但原初之种在各区分布都很散,不成体系,计划费时费力,收益也不大。不如时不时打压一下,确认翻不了大浪就罢了。 伊洛丝甚至觉得头目都不一定有全局掌控力,只是个号召者,一个精神领袖。上半年她就听监察局谈论过,原初之种似乎出现了内部纷争。 不过,这也是七区的好处。这里有公认的元老力量坐镇,小势力也再团结不过了。哪怕普索真策反了一个两个,不会是能影响组织决策的人物。 还是改变不了大局。 但不帮普索,也没理由帮她。原初之种不会对她有好感。伊洛丝自认也没什么能襄助他们的地方,现在的局面已经很和谐了。因此她没法通过和谈达到目的。让人自愿出面指认更是无稽之谈。 如此一来,库洛洛也清楚她剩下的选择不多。偷不着就抢,不愿意就审,只要别太伤和气……不出人命,就没有不可化解的矛盾。 理论上来说,这个计划没有问题。 三个训练有素的高级探员从几个草莽匹夫手里抢点东西,掳个活人,能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