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之下,也难以顾及什么自身仪容仪表什么的,头发散乱沾染灰尘也是可以理解。
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却不是如此。
既然可以冷静的想到让护卫别跟着一起走,却又为何至自身上下脏乱不顾这是其一。其二,既然有护卫随身,冲关闯卡,可以说是一时不明亦或是跋扈嚣张,但是当下又是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模样
其三,总觉得有些面熟
来人且拭其面王昶没有按照原本的问答次序来提问,而是招了招手,让一旁的兵卒上前先将应玚的脸擦干净再说。
应玚有心拒绝,但是一来也抗拒不了,二来又担心说自己拒绝反倒是欲盖弥彰,只得闭上眼听天由命的让兵卒粗鲁的在其脸上折腾
咦在王昶身后的杜钰,看着应玚,也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杜钰在这一次大考之中通过了,又有举报这一次的事件的功劳,所以就直接分给了王昶当其助手,一同前来军营甄别人员。当下看到了擦去了脸上的泥垢尘土之后的应玚,似乎勾起了一些记忆。
王昶听到杜钰的声音,转头问道汝认得此人
不认得杜钰缓缓的摇了摇头,然后在应玚才缓了一口气的时候,慢慢的说道,不过,某在王兄文会上见过此人此人询问某应试如何,又问了某落脚何处
王昶一愣,旋即转头过来看着应玚,冷冷一笑,如此说来,某倒是也想起来了某举办三场文会,朋友倒也捧场,场场皆至
应玚终是脸色大变,一时之间找不出什么言辞来搪塞,总不能说你们几个都认错了,老子其实有个双胞胎兄弟
张绣冷哂了一声,旋即暴喝道拿下
骠骑兵卒也立刻应和一声,刀枪齐举,抽后背的抽后背,敲腿弯的敲腿弯,还没等应玚和其护卫反应过来,就是被打翻在场,旋即扑上来压倒捆起。
这年头可是没有什么个人权利之说,也没有要给犯罪嫌疑人打个马赛克保护其权利,然后将见义勇为的举报者全须全尾的露出来的标准,既然有问题,便是直接先拿下再问
应玚浑身一软,顿时如同烂泥一般,瘫倒在地上,之前的豪情万丈,是在自身没有遇到危险的情况下才有的,现在直面刀斧枪尖,哪里还有什么贱死如归的心思
王昶和杜钰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一次,似乎网住了一条大鱼
觉得自己像条鱼,已经蹦跶上了刀俎的,还有韦端。
好不容易从将军府议事厅脱身,带着难以言喻的恶心回到了家中,头一件事就是将家中负责清理污浊废弃的奴仆全数拿下杖毙了,才算是稍微缓了一缓心头的一阵恶气。
来人且去
韦端还没有说完,便有管家战战兢兢的来到了堂前,禀报道,主上,杜令君和李都尉来了
有请,有请韦端站了起来,等等,等某亲自去迎韦端急急的冲了出去,就连脚上的木屐有些歪斜也顾不得了。
见到了杜畿和李圆,韦端先是对着李圆深深弯腰,长揖到地,某一时疏忽,治家不严过错皆于某身向李贤弟赔罪了某已杖毙了此事之仆,日后也定然不会再有类似情形
李圆吸了一口气,上前扶起韦端,此小事尔嗯,此处也不是说话之所
是,正是,请,有请
韦端忙不迭将两人引到了正厅,然后分宾主落座。
虽然说离开将军府议事厅,每个人都写了一份自陈表,但是并不代表着这一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还有许多的后续事情。
对于在城中抓捕的这些人,骠骑的意思是要公开审理,然后依律治罪。
是的,全部都要治罪,并没有说什么首要和胁从之分,而是强调说了依律治罪,而这个律么,自然就是落在了韦端的头上。
参律院参律,不提出这个律的标准来,又能是何人
之前韦端接手这个职务的时候,还是很得意,大摆筵席,洋洋乎熏熏然,可是现在都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巴掌可问题是现在人已经站在了咖啡店之中,嗯,萝卜坑当中,面对压下来的规矩,即便是将自家的脸皮都抽肿了,又有什么用
来人上茶韦端高声呼唤道。
呃李圆听到上茶,顿时就打了一个嗝,一副按捺不住恶心的样子,连连摆手,先别上茶了某此刻听得此字,就呃呃
韦端顿时尴尬得要死,觉得脸皮之上又红又烫,又辣又麻,真是觉得就已经被人狠狠的抽了正反好几个耳光一样。
都退下退下韦端再次向李圆赔罪之后,长长的叹息一声,此事当如何啊
若说个人的情感,韦端恨不得全数将城中闹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活生生先打断双臂,然后一个个再砍掉脑袋,算是赔偿他儿子受到的伤害。
可问题是,城中被捕的这些人当中,也是别人的儿子。如果说韦端能够将其中哪些真正对于他儿子韦诞行凶的人甄别出来,然后以直报直,以血换血,倒也没有什么问题,旁人也说不出什么不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