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商议了数个时辰,又传了一封信去往峪州。 王茴如今和越州的联系愈发紧密,收到宋先生的来信,刚看两眼,便是脸色一变。 越了解越州这些年的发展之后,他就对这位宋先生的本事,越发感到心惊。 这样的能人……他敢说,若是宋先生去往京城,随便露出一点本事,他必然能成为帝王的座上宾,即便是国师也当得。 可他偏偏选了个默默无闻的越州王,龟缩在这偏僻贫穷的越州,沉寂了这么些年。 以越州如今的情况,若说越州王未来只甘心做个普通封王,他是决计不会信的。 当然,那都是后面的事了。 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 元和二十九年的冬日额外漫长。 至元和三十年二月,天空依旧不肯放晴。 中原往北大部分地区,大雪封山,封路,百姓们日日都得出门铲雪,才能让自家大门不会被雪堵住。 随着严寒迟迟不走,随之而来的,百姓缺炭,缺柴,缺粮食。 老皇帝病刚好,每日上朝,就是各地雪花一样飞过来的灾情奏折。 京城同样不曾幸免。 老皇帝脑子还未完全昏聩,知道这种时候救灾最重要,命各州府开仓赈灾。 然而一车一车的粮食,经过层层关卡下来,到灾民手里的时候,只剩下一碗一碗能照见人影的清水粥。 越州没有受到这场雪灾的影响。 峪州,王茴得了提醒,提前公告百姓们多多在家屯好柴火,又提前从富商手中采购了一大批粮食,倒是能稳得住。 系统每日会给宋朝玉汇报灾情,宋朝玉也会讲给赵灵微听。 韩知府有时候也能听到一二。 这时候,通信是极为不便的,他震惊于外头惨烈的状况,也惊讶于宋朝玉能这么快知道消息。 不过想想这位宋先生的本事,好像也不奇怪。 “朝中的蛀虫太多了。”赵灵微很生气。 若非那些人丧尽天良到连赈灾的钱粮都敢贪,哪里会受灾如此严重? 峪州出现了一位“义商”。这位名叫程越的商人,家中世代行商,走遍大靖各处。 这次,他听闻大靖数个州府受灾,几乎散尽家财,购买粮食和棉袄,送往各州。 峪州知府感念他的忠义,亲自命人押送这批物资,确保每一份,都能落在百姓们手中。 待到气温终于回暖,程越的物资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 许多受他恩惠的百姓甚至悄悄再家中为他立了长生牌位。 朝廷也下达了旨意褒奖。 元和三十年实在不太平。 上半年的雪灾刚过去,七月,静州,甫 州, 霖州暴雨不止, 无数民居被洪水淹没。 九月,京城地动。 一时之间,民间流言四起,言是帝王无道,上天才会降下如此多的天罚。 老皇帝阴沉着脸下了罪己诏。 然而无用,十一月,京城二次地动。 十二月,数名朝臣联名上书,请皇帝再下罪己诏,并传位于太子。 宋朝玉从系统那里吃到瓜的时候,诧异地挑起了眉。 他将这事说给赵灵微听:“你怎么看?” 已经年过十二岁的赵灵微,身形比同龄人高出一截,已经超过宋朝玉的肩膀。 他也不意外自家先生总能第一时间得知京城的消息,闻言说道:“太子不会这么蠢吧?” 老皇帝对太子的忌惮,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太子要做的,就是更加谨慎,不能显露一丝错处,不给皇帝发作的机会。 他怎么可能傻到这个时候上赶着往枪口撞。 东宫的太子此时已经气疯了:“是谁?是孤是好六弟?还是九弟?” 逼父皇退位给他。 太子只觉得眼前发黑,这是想要他的命啊! 旨意来得很快,令他在东宫闭门思过。 这是变相软禁了。 太子恼怒:“这么明显的借刀杀人,父皇难道看不出来吗?” 他是最名正言顺的储君,父皇近年身体不好,只要父皇殡天,他就是下一任皇帝。 他疯了才会这个时候动手。 威远候目光沉沉:“陛下未必是信了。” 太子心里一寒。 他听懂了对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