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开始溜达,脚步很慢。 张顺义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路过东市,才突然驻足。 “许兄果然是好官,没有让大家失望。” “怎么说?” 许崇讶然。 “我以前可从未见过这种事。” 张顺义往一个方向指了指。 大概百步开外,一家三层高的酒楼矗立在那里,宽大的锦旆迎风招展,远远能望见里面人头攒动。 一个跑堂的小二刚刚从酒楼里走出来,拉起刚忙活完卸货的脚夫,一手作请的姿势。 “那小二应该是在邀请脚夫进去歇歇脚喝杯热茶,或许还会有吃食赠予。” 许崇说着有些不解,“这有什么特殊的吗?任何人都会有慷慨的时候。” “可问题是,那脚夫根本没有任何惶恐的样子。” 张顺义笑了笑,“你再看周遭那些摊贩。” 许崇闻言再度看去。 主道两旁的地上有一条红漆画出来的线,所有行商都在这条线内摆摊贩卖,而行人在线外看货询价。 这条红线成了口水最集中的地方, “你说这个啊,小事一桩罢了。” 许崇不在意的笑道,“以往的东西两市太乱了,常有摊贩为占地闹腾,有时候甚至影响走道,我索性给他们限死,也省些麻烦。” “以往的东西两市,行商可是不准进入的。” 张顺义摇了摇头,感慨道:“不过,我要说的也不是这个。” “许兄难道没发现吗?” “小二脚夫也好,摊贩行人也好,他们比以前,好像少了点儿什么,又多了点儿什么。” 那到底是少了还是多了啊? 许崇还是不解。 “或许,少了点儿唯唯诺诺,多了点儿自己?” 张顺义说了一句,“总之,大家好像不再像以前那样看轻自己了,而这,是许兄为官后才出现的变化。” “呃。” 许崇摸了摸鼻子,“其实我也没做什么。” “呵呵。” 张顺义再次迈起脚步,笑的有些意味深长,“有时候做的多不多并不重要,做的对才更重要。” 溜达继续。 到了闹市,行人陡然增多,认出许崇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些人没有上前打招呼,但也没有拘谨,只是带着敬意和认同,微笑目送。 走着走着,许崇突然想起一事,开口道:“差点忘了,解元郎荣归故里,按照规矩得有敲锣打鼓,设宴庆祝的。” “不过你已经入城,再搞敲锣打鼓的阵仗就有些流于表面了。” “这样吧,晚上在春风居,请夫子还有同窗们一起聚聚,你也给那些落榜的同窗讲讲心得,如何?” 过了片刻,张顺义始终没有回应。 许崇察觉到不对劲,偏头去看。 张顺义紧紧抿着唇,面色有些挣扎。 “怎么了?” 许崇皱眉问道。 “不瞒许兄……” 张顺义的语气有些低沉,“回来后,我并未去拜访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