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姜星河来说,今天的朝会完全是一个意外。 的确,暗中唤醒众人记忆,散布天灾真相的,就是他。 通过东宫里那些与他休戚与共的一众官员,向整个京城,扩散关于天灾的真相。 东宫的一众属官,对此又是敬佩,又是紧张,又是害怕。 因为在这些人看来,太子这么做,是打算逼宫夺位了。 然而。 姜星河不仅没有夺位的打算,甚至从没想过,要掀起跟杜千川一样的风波。 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是历年的天灾也好,还是杜千川之死也好,这些事情是无法逆转的。 在他看来,抓住将来,远比纠结过去要重要得多的多。 他只希望所有人都能得知,并且记住这件事。 如此一来,天灾对大庆,对百姓的损害,将会被降到最低。 事实上,这里面也有一点他自己的私心。 他怕。 怕父皇又一次利用天灾,去戕害百姓。 更怕自己登基后,变得跟父皇一样。 正如之前他跟许崇说的,至少现在,他还是太子。 趁着自己还想做的时候,把父皇在走的,还有将来自己有可能走的那条歪路,给彻底堵死。 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侯让会如此刚烈的站出来,是他没能预料的。 跟着出来那么多人,是他没能预料的。 而父皇居然要无罪而杀,也是他没能预料的。 至于最后,楼有知溢于言表的打算,更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到了这一步,他知道,不能让事态继续失控下去了。 “父皇。” 姜星河朗笑而出。“您误会楼阁老了,此次之事,皆是由儿臣而起,不仅楼阁老毫不知情,这些上奏者,也都是受儿臣胁迫,不得不为罢了。” !!! 太子?! 一众官员既是震惊,又是愕然。 不仅仅是仍在队列里的官员,连侯让、时峥这些参与弹劾的人也是这样。 “你?” 永泰帝的声音冷冽了下来,“为什么?” 很显然,他也没有预料到这个局面。 “禀父皇。” 姜星河抱拳躬身,“儿臣忆起杜千川所为,日夜难眠,茶饭不思。” “正如杜千川所说的那样。” “其一,心向大庆者,皆为大庆子民。” “那些生在各省,死于天灾的人,至死都认为自己是庆人,是大庆的子民。” “而大庆却要自己的子民死,这是什么道理?” “其二,凡我大庆子民,有功当赏,有过则罚。” “杜千川有功么?” “不一定。” “但他有过么?” “或者是,替难民鸣冤,就是过了?” “凡我大庆子民,有不平当鸣,有不公当争!” “如果这是过的话,为什么太祖要将这一条写进大诰里?” 说到这里,姜星河挺直其腰背,直视帷幕之后,“难道说,太祖大诰,已经被父皇废弃了不成?” “放肆!!!” 一声愤怒的咆哮,自后殿而来。 这是永泰帝的声音。 楼有知也好,窦天渊也好,哪怕是资历再老一些的吕仲、乾王,也是实实在在的第一次见到永泰帝失态至此。 “太祖大诰且先不论。” 永泰帝的语气充满了压抑的暴怒,“你说,这些人,都是受你胁迫?” 此时,侯让等人如梦初醒,哗啦啦跪倒一片。 “此事于太子殿下毫无关联!!” “我等皆是自发而为,并未受到任何人的胁迫!” “……” 四十多人纷纷开口,场面一度混乱。 这让剩下的人有些看不明白了。 到底跟太子有没有关系? “闭嘴!” 姜星河猛地回头,冷厉的看着众人:“这里已经没你们说话的份了。” “……” 侯让等人猛地噎住,怔然无措。 姜星河回过头,平静无比道:“禀父皇,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