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天下共主,大庆的帝王。’ 在李向学说出这句话后,姬庆之的疑惑更深了。 他不明白,李向学是怎么知道这一点的。 可以说,自从李向学进入太平乡开始,所有的一切举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无论是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接触了什么人,他这个师尊都一清二楚。 他唯独没能掌控的,是李向学去春秋冢的这段时间。 可春秋冢之内,有谁能知道他的身份? 方家不会。 如果方家知道这个,只怕根本不会来跟他接触。 林狂? 也不太像。 就算林狂从寿元的感知上察觉到了不对劲,又凭什么将姬庆之和永泰帝这两个身份联系在一起? 这两个身份之间,可是从来都……等等! 姬庆之双目一闪,想起来一个人。 窦天渊。 林狂能从诏狱出来,除了窦天渊没有第二人能办到。 如果窦天渊知道他跟永泰帝的关系,那么告诉林狂是必然的。 如此,私放林狂的目的,也有了解释。 至于窦天渊是怎么知道的…… 毫无疑问,楼有知有相当大的功劳,甚至占据了主导地位。 从目前已知道的信息来看,楼有知很早就怀疑天灾是被控制的了。 那么雍州的蝗灾,在他眼里就存在了很大的疑点。 毕竟,永泰帝‘屠戮难民’的打算,本来都已经落空了,结果姬庆之刚好去了雍州,鼓动难民造反。 即便立场上说的过去,前因后果也没什么问题。 可世界上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自然而然的,楼有知就能得出一个结论。 ——姬庆之是永泰帝的人。 有了这个结论,再结合林狂寿元缺失一事,很容易就能推向最终的答案——永泰帝窃取了林狂的神通,以身外化身制造出了姬庆之的身份。 原来如此…… 姬庆之的眼中闪过一抹了然,旋即又有些自嘲。 想不到自己随手用来对付楼有知的闲棋,最终却成了楼有知对付自己的棋子,并且还成功的反噬到了自己身上。 真是可笑。 李向学察觉到姬庆之的眼神波动,忍不住摇了摇头,开口道:“无论你想到了什么,又或者怀疑到了谁,这件事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向你出手,完全是我个人的选择。” “即便我会因此而死。” “你信也好,不信也好。” “哪怕是你会因此而迁怒到别人身上,也都随你。” “至于为什么要说这个……” 李向学嗤笑一声,“我跟你不一样,虽为一介小民,但从小便知敢作敢当的道理。” 姬庆之并不在意李向学的嘲讽,但着实有些不解。 并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指使? 那为什么? 就为了雍州那些难民? 不太合理啊。 换别人还可能,但李向学…… 要知道,当初在风鼓县,李向学本来已经被遗漏掉了。 是他自己站出来,选择加入太平道的。 如果那么在乎那群难民,为什么当初还要选择离开? “你很想知道么?” 李向学平静的看着姬庆之,淡淡道:“别急,你还有大半柱香的时间才会死,我慢慢跟你说。” “在雍州蝗灾之前,我一直生活在沧泷县。” “我的父亲是沧泷县的衙役,全名李全安。” “原本,李家在那一块儿很不受待见。” “母亲几乎隔三差五都要跟人吵架。” “就因为父亲是衙役。” “不过很快,这一切都变了。” “因为一个人的出现……” 李向学旁若无人的叙说,语气平静,面色淡然。 从沧泷县的变化,李家的变化,说到傅元龙封城,李全安残废,再说到傅元龙二次封城,李全安身死。 整个过程,许崇的名字和身份被隐去,没有提及分毫。 “这些事情,原本我要么不理解,要么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