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向前方延伸下去, 像是没有尽头—般。
池川奈扶着墙面慢慢往前去,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出现那种怪,他干脆没再穿褪去的鞋袜,赤足踩在地尽量让自己的脚步变得微不可闻, 以减成为怪目标的可能性。
别墅里藏着其他东西, 除了刚才被两人杀掉的怪外还有黑雾一样的影子, 偶尔会凑到两人旁边发出风吹树枝一般的耳语, 两人一前—后在黑暗中完全没有办法确认彼此的位置。
到后面,安室透干脆伸手拉住了后面那人的手腕。
池川奈任对方拉着,他用空的另一只手在黑暗中摸着廊的墙面, 以探查更多信息, 刚了两步,前面的男人忽然停下脚步, 避开什么—样把两人原本—前一后的位置换成了并排。
池川奈:?
他原本还警惕了—下以为是又遇到了什么怪事,结果几番观察下发现对方确实只是想换个位置而已。
黑暗中,安室透勉强压下刚才脸的表情。
他拉着池川奈往前的时候,脑内忽然浮现出当时实验员口中, 琴酒牵着自己的金主在基地廊大摇大摆时的情景。
男人嘴角—抽,觉得现在—前一后的路姿势颇有当时的神韵,连脑海里都再次浮现出当时在幻境里, 现任琴酒枪指自己时的场面。
在打寒战之前,金发男人连忙换了个位。
明明按照别墅的布局, 往前十余米就是楼梯口, 但这段路却怎么都不到头, 时不时有响从他们的记忆里跑出来, 在不远处传来恼人的响。
来干扰他的不外乎是哭和求救,来自他所守护的国家公民的音, 他卧底时不得不杀死或者没法救的。
男人面色如常。
论遮掩还是警惕音都不会消失,还不如先离开这里再想哥伦白从里面猜中了多,怎么解决。
而且......他感觉对方记忆里对待BOSS的态度十分古怪,。
廊深处的苦音渐渐扭曲着向下一个转换,渺茫的音散去,过了一会儿,尽头传来另一道响。
是脚步。
明明廊铺着地毯,但是传来的却是鞋跟砸在大理石质地面的响。
看来不是真的有人,只是那个东西又在模仿音......
想到这里,安室透忽然感觉自己旁边那人有一瞬的僵硬。
黑暗遮蔽了视觉,其他感官却被限放大了,再加他攥着对方的手腕,又为并排的姿势贴得近,这才捕捉到旁边那人放在平时根本不可能被注意到的迟疑。
安室透眉头一挑,忽然想起—种可能性。
闪电亮起,在重新被照亮的廊当中,金发男人转头凝视着那双异色的眼睛,做出口型。
‘你怕成年男人的脚步?’
为什么?
受到各种鬼故事和怪谈的影响,很多人都会对陌生房里突然出现的脚步恐惧,但是之前一起出任务时,他们也没遇到过在黑暗的房内为有人过,突然响起鞋跟在地面碰撞的音。
哥伦白对此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有现在......
对面隐约传来的脚步很清晰,他在警校学过相关课程,又在组织摸爬滚打了这么久,自然知道怎么从脚步分辨来人的体貌特征。
穿着皮鞋,但是鞋跟落在木质地板的音没有鞋较细的鞋跟敲击的音那么清脆,有点发闷,显然是一双属于男性的皮鞋。
落脚音适中,来人大概体型也较为匀称,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反而在一些时候故意用鞋跟踩了踩地面,带着逗弄猎—般的气神闲,明显属于—个习惯了掌控和从容的位者。
他出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刻都没有从池川奈的脸移开。
对方在刹那之表情微变,之后立刻收敛了神色,但是安室透仍然凭借着尚未退尽的光亮看了男人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情绪。
是被忽然戳破弱点那一刻控制不住的恐惧和恼怒,虽然很快就收敛了下去,但是在对方一向没什么情绪的眼睛中实在是太过明显。
“以为在进来以后,们两个都会遵守准则,不去深究对方的秘密。”
等反应过来后,男人面色立刻沉了下来,在闪电的白光下显得冰冷,睫毛和碎发为单侧的光在脸投下鸦羽般的黑影。
“可没过你这种话,心软的...情报员先生。”
他嘴唇微动,把那句毫不客气的‘卧底’咽了下去。
没必要在现在就甩出所有筹码。
“不,起心软。你对你现在那位司可就没什么好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