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这艘走私船的第二货舱,但在谭继泽的说服,以及纯钧小姐的“说服”下,船长还是把这里低价租给谭继泽一行,改成了他和孩子们的教室和活动室。 不过,今天在这个活动室集合的,除了谭继泽和四个少年外,还有这艘万年鹰号上所有的乘客和船员,足有三四十人。 谭继泽和纯钧倒是不觉得奇怪。实际上,在他们上船的一个星期后,早餐之前的早操活动便已经出现了人传人现象。最早只有谭继泽和他的学生们,然后便多了其余乘客,最后又包括了所有的船员们。 等到大家排好了队,便见最前面的纯钧小姐拍了拍手:“为革命,强身健体!第二套灵研体操,开始!第一节,蛇形运动。一二三四!” 于是,大家都随着小姑娘的动作,一板一眼地摆动起了身体。 好吧,第一节是蛇形而非伸展运动,于是这也并不是普通的广播体操,其实是是灵研会这一代掌门澹台靖,把五禽戏和一些基础灵能修行手法结合起来的健身运动。说是体操,而且动作幅度也不大,但真要一套做下来,运动强度还是挺大的。 据说,敏感者可以通过其锻炼体魄,强化精神和感知增强觉醒概率。当然,这一点还至少传言,可至少可以确定,普通人进行长时间地研习,确实是可以强身健体的,效果超过目前所有的类似运动,且老少咸宜低碳环保。 谭继泽一行已经预定在今天下船了,这或许也是最后一次在船上带着大家做操了。 或许也是因为最后一次,就连平时最划水的船长老福特先生,一位肥大的伍基人老走私船长,也都做得非常认真。 他一边做,一边还抽空对谭继泽道: “谭先生,您确实说得对,强劲的精神也需要强劲的体魄。我们这些走私贩子,每天都沉迷于酒精,活得一日算一日。可是,就像您说的那样,走私贩子其实也可能是有未来的,确实是应该换一个活法啦。” 谭继泽笑道:“你们可和大多数走私船不一样,除了没有交税,运的人和货稍微有些特殊,却又和所有的星际货轮有什么区别吗?” 他并不是在说客套话。 这艘万年鹰上船长老福特先生,以及他的船员们,确实和大多数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走私贩子不太一样。他们至少会懂得把赚来的钱留出一部分,找个可靠的金融掮客洗白,整成一个合法基金给还在国内的亲人们寄钱。 像老福特船长甚至还用自己的“合法身份”去给孙子买买教育保险,要不是从事的工作稍微特殊了一点,妥妥就是一个踏实勤恳的日子人。 “哈哈哈,我只是觉得,就算是当了大船团的船长,就算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跑商,也得被董事会的老爷们抽走大部分利润,然后还得给政府的老爷们缴税。明明买船的人是我们自己凑得,明明冒着危险跑宇宙的也是我们,但挣来的钱七成得分给各路老爷,最后的三成还得看人脸色,这不就是跪着要饭吗?” 谭继泽笑道:“跪着要饭的人是不用交税的。” 老船长笑得更开怀了:“是啊!我就是腿脚不利索跪不下去,便带着大家一起跑起了走私,虽然难免还要被道上的坏种们宰上一刀,偶尔还得真刀真枪开打。但是,这些该被塞到黑洞里的坏种,毕竟不是老爷啊!” 老船长沉吟了一下,又道:“可是,就算是这样,我希望自己的后代家人们有个光明正大的活法,却依旧免不了还是得跪下去呢。谭先生,您描述的那个世界,会出现吗?” “谁知道呢?毕竟我们谁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世界。”谭继泽并没有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桉。对这种跑遍了宇宙的老江湖来说,再情感激烈的口号也只是口号,是打动不了这种人的。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在给孩子们上课的时候,老船长和船员们是会时不时跑来旁听的。如果他没有听进去,又何必问出这种问题呢。 “可是……”他指了指几个在队伍最前列,做操最认真的少年:“这几个孩子,是孤夜城的工人子弟,但又早早成了孤儿,十二岁的时候就进厂,做着和成年人一样繁重的工作。到了十三四岁的时候,便已经像是战士一样拿起武器了。” 他又看了看队伍中一起做操的一家佩格尔人,老老小小足有七八口,也是万年鹰号上的偷渡客。 “还有奥因克先生一家,希望工厂至少要保证工人的基本生产安全,这难道是什么无理的要求?为何会被诬陷为恐怖分子,被迫带着全家流亡?” “这个世界本是如此。”船长叹了口气。他除了走私还会做偷渡生意,可自己的乘客,谁又没有一点悲伤的过去呢? 谭继泽道:“但本是如此,就正确的吗?总是要做点什么,看看能不能带来一些改变的。” 老船长沉吟了一下,忽然道:“谭先生,您参加这次会议,是准备共同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