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连我都卷起来一块骂了!” 董仲舒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些贵人在乎的只有两样东西。” 杨川笑问:“哪两样?” 董仲舒深吸一口气,憋了七八个呼吸,方才‘噗’的吐将出来,淡然说道:“权贵之家在乎的第一样东西,自然是权与利;第二样东西,则是其道统。 若有人在太学院的事情上想与我董仲舒硬碰硬,那就对不起了,老夫定然教他付出惨痛代价,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杨川心头一跳,转眼向门外扫一眼,压低声音道:“董公,请慎言。” 董仲舒微微点头,道:“放心,我董仲舒虽然一介书生,手无撕熊裂虎之力,但像张汤那般人物,老夫一只手可以打死七八个。” 言毕,这老贼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嘿然一笑,大踏步的出门,扬长而去…… 眼瞅着董仲舒的背影,杨川沉默良久,方才开口道:“你们三个小家伙,听够了没有?” 阁楼的夹层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却是刘满、娜仁托娅、张安世三个人探头探脑的钻了出来。 “见过老师。” “见过杨川哥哥。” “见过杨川小郎君……” 三个人看着杨川脸色不太好,都有些忐忑,老老实实的垂手而立,倒让杨川忍不住笑了。 “好了好了,看你们三个哈怂,偷听的时候干什么去了?”杨川摆摆手,道:“今日之事,对任何人都不可提及,记下了?” 三人赶紧点头:“嗯!” 杨川吐了一口气,望着门外白花花的冬日阳光,以及窗外目所能及的地方,那几棵高大遒劲的歪脖子老榆树,心境渐渐平和下来。 董仲舒一番话,暗藏杀机,竟是存了鱼死网破的念头,让他不得不重新思量之前所作的一些后手和准备。 这个董仲舒、咳! 还真就是难缠,不仅是滚刀肉,如今看来,还是一个杀鸡屠狗之辈,一旦逼急了,还真能做出‘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疯狂之举。 可以想见,在太学院这件事情上,谁要真是头铁的跟这老贼厮杀,估计会很后悔的。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这个董仲舒啊,不仅敢杀鸡屠狗,心狠手辣,而且,还是一个读书人,这也许便是汉帝国的读书人与后世读书人之间的一些区别吧? “老师,董仲舒想借咱们庄子上的钱粮、仆役和工匠?”张安世突然问道。 杨川点头,叹息道:“看看,跟儒家读书人交往,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张安世想了想,道:“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硫磺、生石灰两样矿石性情暴戾,一不小心便会伤人,可是老师,咱们给里面掺了足够的清水,经过大火煮沸后,可不就是一味绝佳的农药么?” 杨川瞅着张安世,故意问道:“那你说说,这件事情如何处理才好?” 张安世笑了笑,嘴角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人畜无害的说道:“帮他把太学院筹建起来,然后,掺进去十几门、几十门儒家以外的学问,让董仲舒有苦难言; 就算他想要在太学院行他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霸道,那不是还有其他读书人陪他玩耍、战斗么?其他流派暂且不论,光是他们儒家内部的几个大读书人、几大流派,估计就够他董仲舒头疼的了。 至于老师的学问,反正都是一些算术小道,看着不起眼,猥琐发育起来就行了。” 张安世的思路很清晰,就是给太学院里掺沙子,让董仲舒吃一个哑巴亏,偏生还说不出口。 杨川笑眯眯的看着张安世,第一次流露出一丝赞赏情绪,温言笑道:“安世,你说的这法子不错,如果不讲究,完全可以行得通,效果也会很不错; 我曾经给你们讲过,所谓的朝堂,所谓的江湖,并不是打打杀杀,更多的还是人情世故,这句话没毛病。 但是。 今天,我还要告诉你们三个人另外一句话,那就是,阶层斗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挫骨扬灰,这世上,就没有不流血而成功的变革。 董仲舒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一旦他掌握了朝堂的话语权,对其他流派的人,绝对会辣手无情,必会置之于死地,并令其遗臭万年,永世不得超生。 那么,该怎么办呢?” 杨川没有说出具体的解决办法,而是将其顺手布置成了‘家庭作业’,让这三个人慢慢去思索、去解答。 儒家读书人认为,老师的作用是‘传道授业解惑’;对此,杨川却并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