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公主的权势,才有今日之兴旺发达,从心底间,本侯不善于打打杀杀,也不喜欢险中取胜的活法。” 董仲舒却哂笑不已:“长宁侯可还记得昔日之董偃乎?” 杨川一脸茫然的问道:“董偃是谁?你儿子、还是侄儿?” 董仲舒对杨川的讥讽之意浑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你长宁侯亲手废掉的人,这才一两年工夫便忘了?” 杨川使劲摇头:“最近脑浆子不好使,很多人好多事都不记得了。” 董仲舒摇摇头,对杨川的不要脸算是甚为折服:“长宁侯,当年,你一刀废掉的董偃还活着,而且,据老夫所知,他现如今摇身一变,进了未央宫……” 听到这话,杨川的脸色终于微变。 旋即,他便十分淡然的说道:“这做人嘛,总得留有一线生机,不能凡事都做绝是吧董公?想当初,本侯也是念及那人生就一副臭皮囊不容易,便没有下死手杀他。 怎么,现如今他又成皇帝身边的人了?” 董仲舒点点头,又摇头:“可以说是皇帝的人,但同时,又不是皇帝的人。” 杨川侧头:“何意?” 董仲舒叹一口气,道:“那人在廷尉府的地牢里遭了大罪,可以说是九死一生,据说连廷尉府的杜周都觉得实在没地方使用刑具了。” “可是你说这世上的人还真就是怪,有些人,明明该死至极,却偏生就死不了。” “前两年南宫公主归汉,皇帝大赦天下,董偃被放了出来,有如一个孤魂野鬼,在长安城里厮混经年;后来,一位宫里的贵人听说此事后,便差人将他接入宫中,成了那妇人的贴身宦者……” 杨川点点头,有些恍然:“李美人?” 董仲舒点头。 事情变得明朗起来了。 看看,这就是斩草不除根的结果,不过,杨川只是随便想了想,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对于李延年、李广利和李美人兄妹三人,他其实从来就没有将其当作‘生死大敌’。 说穿了,那些小虾米,不过是挂在刘彻身上的一些小挂件,是皇帝用来恶心人的几个工具人罢了…… …… 晌午时分,卫子夫领着太子刘据来到杨川庄子上,却被告知长宁侯去了太学院,并不在家中。 一名仆役还告诉这位宫中贵人,长宁侯说了,他一个小小的列侯给太子当老师,这本就有些强人所难,同时,让皇后带着太子来臣子的家中行拜师之礼,是不合规矩的;故而,若皇后、太子想要拜师,只能去太学院。 那仆役的话还没说完,卫子夫就生气了。 她冷哼一声,淡然道:“长宁侯杨川,好大的架子!” 那名仆役躬身施礼,刚要开口再说话,却被卫子夫一句淡淡的‘滚’晾在当场,一张大黑脸涨得通红,讷讷道:“请皇后、太子移驾太学院。” 卫子夫刚要发作,却被一旁的太子刘据阻挡:“母亲,既然我杨川表兄不在庄子上,那咱们就去太学院吧。” 卫子夫一时气结:“刘据,你贵为太子,他杨川何德何能敢如此无礼?无非是因为他如今是刘满的男人,乃陈阿娇的亲女婿罢了。” “起驾回宫!” “本宫这便去未央宫问上一问,陛下给太子推荐的这老师,为何如此傲慢无礼!” 一旁的太子刘据赶紧上前,低声道:“母亲,这是我父皇的意思……” 卫子夫登时便拉胯了脸,气恨恨的说一句:“那就移驾太学院。” 于是,大半个时辰后,杨川终于见到了卫子夫、太子刘据。 卫子夫果然极美,身材绝佳,肌肤胜雪,尤其难得的是她待人接物时的温文尔雅、轻声漫语,就很是令人感觉到来自‘国母’的厚恩。 若不是早有仆役传来消息,这位大汉皇后在他庄子上刚刚耍过威风,他甚至都有点喜欢这位皇后娘娘了。 至于太子刘据。 好吧,这倒霉蛋其实还不错,唇红齿白,相貌清秀俊美,有七八分卫子夫的容貌遗传,也有一二分老刘家人的流氓气息,看似恭顺老实,实则对他这位老师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如此也好。 根据司马迁的记载,这个倒霉蛋因为做了太久的太子,被刘彻各种怀疑、考验和试探,终于最后逼得拔剑自刎,落得一个‘戾太子’的恶谥,倒也令人唏嘘不已。 “微臣见过皇后、太子。” “请喝茶。” “皇后、太子可曾用过午饭?要不要让食堂大厨做几样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