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但是,杨川想不到的是,在漠北之战、河西之战尚未爆发,征服漠北的战略蓝图尚未一锤定音,刘彻却已经开始阴人。 这一次,阴的就是卫青与霍去病。 你想想啊,三四万大军长途奔袭,来到他们并不熟悉的江淮一带‘讨伐逆臣’,却又不给足够的粮草,便是算定他们要沿途烧杀劫掠方能度过难关,顺带着,还能利用那两位大汉战神,彻底铲除南方隐患。 最终得利者,自然便是朝廷,是皇帝刘彻。 然而,这一场‘欲加之罪’的征战,本来就饱受朝堂非议、百官指责,再让他们舅舅外甥二人纵马江南横扫一大圈下来,刚刚攒下来的那一点名望,恐怕早就化为乌有了吧? 卫青、霍去病二人到底有没有提马江南、纵兵为祸的史实,如今早已无据可查,但从司马迁那厮的‘春秋笔法’来看,其中,必然另有隐情…… 杨川听着刘彻随口发布一条接一条的命令,犹如一个成竹在胸、运筹帷幄的大将军,竟是丝毫不见纷乱、错讹。 显然,这些所谓的命令,在刘彻心中早已思谋成熟,如今,不过是随口将其落实下去。 “陛下,北军大营和羽林军全力准备漠北之战,如今突然转而南下,很多兵械都来不及赶制出来。” 崔九突然皱眉说道:“更何况,北军和羽林军基本没练过什么水战之法,此番仓促用兵,恐怕多有不妥。” 刘彻漫不经心的问一句:“有何不妥?” 崔九甚为忧虑的提醒:“虽然先帝将淮南国一分为三,淮南、衡山、庐江,分别封给刘长的三个儿子,其长子刘安继任淮南王,都寿春,那三人之间平日间颇多龌龊不合。” “可是陛下,一旦卫青、霍去病大军一到,那三人之间必然大为惊惧,定会迅速联合起来对抗朝廷征讨,加上九江一带水路繁复多变,北军、羽林军根本就……” 不等崔九把话说完,刘彻摆摆手:“正因为诸人皆有此忧虑,淮南王刘安才会稳如老狗,他是算定了朕不敢轻易用兵,尤其是外界传言朕正在全力以赴的筹备粮草兵械,准备明年开春就与匈奴人开战,他们就更加料定朝廷不敢轻举妄动。” “大长门,朕还在七八岁的时候,你不是就给朕讲过出其不意、善战者善算的道理么?” “怎么,这年纪越大,胆子反而越小了?” 崔九欲言又止,却终于转身走出大殿,自是前去传旨了。 杨川一脸懵逼,有些痴呆傻的仰望着霸气侧漏的刘彻,看上去甚为可笑。 刘彻瞪一眼杨川,温言问道:“长宁侯以为朕的战法如何?” 杨川讷讷道:“算无遗策,鬼神莫测。” 说完,他还伸出一根大拇指,重重点了一个赞:“微臣刚开始听得一头雾水,心下惊悚,生怕咱朝廷的几万大军出征会吃大亏,不料,听着听着,便听出一点意思了。” 刘彻‘哦’了一声:“什么意思?” 杨川拱手,正色道:“陛下此举,应该便是所谓的攘夷先安内之谋算吧?这一招太好了,太妙了,估计淮南王刘安会被打出屎来……” 杨川第一句话还挺有文化,可接下来的一番吹捧之词,就多少有些粗制滥造,就连刘彻都快听不下去了,只好摆摆手,淡然道:“这不是跟你这位大汉厨子学的手艺么,没什么意思。” 杨川这一次才真的有些懵逼,忍不住讷讷问道:“厨子的手艺?” 刘彻捏起一本书,随手翻看着,指点道:“你们厨子不经常说要治大国如烹小鲜么?听着很厉害,实际上,不过就是要用一点巧劲儿,既要让锅里的鱼虾熟透,还不能翻炒得太厉害,给弄成一团烂肉。” 杨川十分狗腿子的笑道:“还是舅舅厉害!” 刘彻‘噗嗤’一声,笑了。 “你小子之前不是喊朕什么二姨夫吗?怎么,这会儿咋又成了舅舅了?”刘彻饶有兴味的瞅着杨川,目光炯炯:“是不是存了什么坏心思?” 厨子能有什么坏心思。 杨川心下吐槽一句,脸上却显出一副难得的肃穆,道:“陛下,微臣出身卑鄙,起于微末,归汉后,为寻找一个粗大腿……咳咳,为寻求一个值得信任和依赖的靠山,也曾迷茫过,低沉过,甚至,还曾有过自怨自艾、自暴自弃的念头。” “可是,自从遇见我母亲平阳公主后,方才有了立足之地,方才一步一个脚印的,从一个小小的奴隶、戍边贱民,成为咱大汉的官爵、卿爵、侯爵,如今,还为陛下所赏识、信任,委以重任,身兼数职,也算是一桩美谈了。” “然而,所谓美谈,也不过是清谈、空谈。”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