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李敢突然叹一口气,道:“霍去病与我不和,此事由来已久,你长宁侯又不是不知道,所以,这一次羽林军南下,皇帝就没让我跟着一起去。” “其实你也知晓,我与去病之间的那点小龌龊算个屁,无非是……罢了,反正不能上阵杀敌,这特娘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这货看着十分懊恼,脚下踢着一块顽石滴溜溜乱转,然后,使劲一脚,便将那块石子踢飞出去七八丈,重重砸在宫墙之上,留下一个淡淡的白印子。 看得出来,没有随着羽林军出征,李敢的心情很低落。 “你这官职不是升了么,”杨川寻了一棵大树,就在未央宫门口舒舒坦坦的撒了一大泡尿,“你父李广战功赫赫,如今不还是秩比两千石的太守?” 李敢‘嘁’了一声,甚为不屑的骂一句:“就他?还想封侯?” 杨川:“……” 有句老话怎么说的,子不言父之过,这是汉帝国的传统之一;可同时还有一句话说得也颇有几分道理,那便是这天底下的儿子啊,生下来就是为了更老子对着干,说严重些叫‘弑父情节’,说平淡些便是‘叛逆’。 李敢如今十八岁快十九岁的人,搁在后世两千年,如这般的‘将二代’,恐怕早已成为人神共愤的纨绔恶少了。 杨川打了一个尿战,顺手在李敢猩红色的大氅上擦了擦手上的尿液,这才慢吞吞的说道:“打仗有什么好的,还不如躲在长安城里当官。” 李敢眼瞅着杨川擦过手的大氅,十分嫌弃的骂道:“长宁侯,下次尿沾手了你吭声,我给你寻一块丝巾擦掉就行了,别在我身上擦手行不?” 杨川嘿嘿一笑,浑不在意的说道:“这不是擦顺手了么……” “对了李敢,听说你父李广要来长安城了,等他来了,你一定告诉我一声,请他吃个饭。” 李敢摇头:“我父李广本事不大,名气却太过响亮,每次来长安城都要小心翼翼,从来不与其他朝廷重臣有什么来往。” 杨川‘哦’了一声,也不在意:“没事,我杨川虽然当了大农令,可谁叫咱二人是生死兄弟呢?等你父来了,你就说我有办法能让他封侯。” 李敢瞪大了双眼:“真的?” 旋即,这货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收敛了一些,左右看一眼,这才压低声音问道:“你真有法子?” “可是,我父虽然征战沙场几十年,咱都心里清楚,他是有一些军功,起码能捞一个秩比两千五百石的车骑将军吧?可要想封侯,却还是差了一些意思呢。” 要知道,李广之所以难以封侯,其实也不算刘彻的锅,而是李广征战沙场几十年,立下的功劳都是四平八稳的那种,若以汉律军功制度论封赏,的确无法封侯。 “另外你告诉他,本侯之所以想帮他封侯,并非存了拉拢之意,”杨川想了想补充几句:“你也知道,我杨川虽然依附在平阳公主、大将军卫青家,在旁人眼里算是外戚,但本侯却从未有过拉帮结派的想法。” 李敢赞叹一句:“你这话,我信。” 你信顶个屁用。 杨川笑骂一句,自顾自的上了马车:“好了,你继续当值,回头有空来大农令,咱弟兄好好喝几坛酒。” 李敢有些情绪低落的应了一声,蔫不拉几的,看着就挺失落的。 杨川的车驾行驶出去三五十丈了,李敢犹自站在寒冷的宫门眺望,还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挥动两下:“长宁侯,慢走……” 就在此时。 ‘轰’的一声巨响,杨川的马车骤然侧飞出去七八丈,四匹拉车的驽马来不及嘶鸣一声,就被甩出去老远,重重掉落在地上不停的抽抽着,眼看着就不行了。 “刺客!” “有刺客!” 李敢猛然睁大了眼,怒吼一声便拔剑在手,厉声喝令:“羽林孤儿听令,有人刺杀长宁侯,弟兄们,将这方圆三里包围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