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履险皆若夷 主公的女人……得到她唯一的方法,就是背叛和颠覆。 当然,向清风现在还只是出卖了天骄没害到主公,因为向清风心里尚留存着对主公的感恩……但杨致诚看得出来——眼前种种,都可以是拐带主母的铺垫。 据盟军再三推断,叛徒是从定西开始跟轩辕九烨达成了一致的,时间上精确到年月,是榆中大战林阡的叠阵打败轩辕九烨前后。 也正是在定西大乱期间,向清风脱离了林阡身边、代林阡主宰起榆中的局面,并还以他的叠阵打败过轩辕九烨。世人原都以为,以向清风对轩辕九烨,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却不知为何竟然能胜过了毒蛇轩辕…… 难道不能认为,那段时间轩辕九烨和向清风之间达成了共识,轩辕九烨诈败给他,他则在将来提供情报给轩辕?那时候的林阡,既然把榆中全权交托,肯定就管不住向清风了。 继而出过的大事件,便是首阳山的地名谬误、延安府田守忠据点覆灭、萧溪睿被困怀旷楼、弹筝峡林阡吟儿迷路。这个盟军领袖级别的内鬼,陷害过辜听弦沈依然,与水轩合作却利用水轩代罪。如此聪明,如此阴险,范遇陈旭的机会平分,而向清风嫌疑略高过他们的理由则在——当年川东的寒党策谋,向清风和水轩有过交集…… 而今山东之乱,向清风虽说最先去援的是泰安,但莒县事变之时,他已经来到了沂蒙。随着林阡在沂蒙碰见了人生中最难得的劲敌纥石烈桓端,眼看着宋军与金军就这么相持了几个月频繁拉锯,向清风也一定看出来了,这是破坏和出卖的最佳时机。 若非为了带走主母,他怎会任凭金军冲击而始终只对主母寸步不离?这次的大军流离,完全可以是另一个故事的起点。当然,前提是主母要肯。 若非因为主母的缘故,他怎会和主公一样,随身带着针灸必备,在每一个主母最需要的时候都不离不弃,而且这个关头主公不在主母身边,不仅人不在,心也不在。这,难道不是向清风最好的抢夺机会? 杨致诚鼻子一酸,如何能再往下想,清风是他除却自己的家将之外,在短刀谷算得上最亲的人,从小到大,一同为了反抗苏降雪而战,一同在逆境下负隅直至寻到主公为止……这些年来并肩作战,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兄弟之情,袍泽之谊,还有与主公的绝对互信,难道敌不过区区一个女子…… “致诚,为何不说话。”这时吟儿开口,打断了杨致诚的思路。 吟儿的目光有所期待:“你是怎么想?”她清楚,只要说服致诚,就能够度过这次信任危机。 致诚心中自也百般纠结,他在寒棺的时候,答应过吟儿,他和向清风,今生今世都是兄弟,川东之战引起的任何不快,任何误会,都随风带走,不留余痕。然而,“我自不愿怀疑任何人,但不怀疑的条件,是主母和主公都平安无事。寒棺里是这样,现在也一样。” 吟儿知他还是留了些余地的,心下大慰,转头看向清风的脸上似也有了些动容。直觉,向将军其实并不像越风那么不屑和无所谓。如向将军这样一个顾全大局的人……吟儿心自叹。 “哲钦,致礼,为你们的不敬和失误,对向将军、还有你们自家的将士们道歉。”吟儿站起身来,肃然说。 哲钦与致礼都是一愣,一脸茫然。 “流亡之际还妄加揣测紊乱军心,是嫌我们败得还不够惨么?!”吟儿厉声道,“且不说一切都是你们的臆断,哪怕那个叛徒他就在这里甚至已经对罪行供认不讳,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也不是问罪而是合力度过困境!别忘了林阡身边有银月存在的时候,每一场战役胜利的还不是我们盟军?!” 一开始哲钦与致礼尽皆低头沉默,而听到后面的鼓舞不禁也燃起了斗志。不错,即便有奸细在,也并不可怕。 “再者,若向将军真是叛徒,眼前一幕岂非如他所愿?若他不是,你们就是在散播谣言、诬陷首领并放纵真凶,随时引起更大的伤亡,待到水落石出之时,良心上过得去吗?!林阡对我说过,疑谁都不能疑兄弟……就是说他宁可把命就悬在真凶的刀上,也不能轻易去否决任何人的赤胆忠心。因为,信比命重要。”吟儿说时,包括哲钦致礼和致诚在内的多数人都已动容。 “当然,如果证据确凿,我和林阡一样,断然不会包庇谁,哪怕交情再深。因为他浪费了我们的信任,践踏了我们的信任,利用我们的信任害死了我们那般多的兄弟,罄竹难书,罪无可恕。”吟儿看向向清风,语气一转,“但是,我有十分的把握,向将军绝对不是那个人!” 向清风听罢表情一凝。杨致诚沙哑着嗓音喜问:“什么把握?”他当然期待,期待向清风不是叛徒,论交情,他与向清风的最深最久——他难道很想之前自己所有的想法都是真的吗? “叛徒出现在首阳山事件,‘陇西’和‘定西’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