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徐辕也遵守着增援不能多只能精,宋贤、飘云杨鞍是他送去、同时也是金军引去的一二拨,其实这是徐辕的冒险失败,恰也是岳离的投石问路。完颜乞哥是岳离放着激杨鞍的、移剌蒲阿、束乾坤是岳离放着激祝孟尝、彭义斌石硅的,被激发的他们和自发的柳五津郝定等人再一起激徐辕,但很可惜徐辕没有中计,清醒得、沉着得令岳离惊叹—— 徐辕的错误止于派遣两拨增援,甚至那两拨增援也没错。 所以金方隔绝林阡没用,徐辕说不准郝定去郝定那急性子吭都不吭一声,说不答应柳五津刘二祖祝孟尝他们全都按兵不动,说彭义斌石硅糊涂彭义斌石硅恍然大悟,若非吴越李全先斩后奏,只怕现在连黄掴的内三层都还冷清,而吴越李全也不是随便行动的,徐辕对此采取的是理解而非苛责或阻碍。 “有徐辕,实乃林阡之福。”岳离心知,徐辕之于林阡,像极了三十年前王爷曾经的某个二把手,只可惜那人后来一场意外死于横祸,和轩辕九烨一样,于荒野中尸首无存。岳离之所以忽然想到那个人,是因为正是那个人的死才致使王爷一怒之下摆出这迷宫阵报仇。 当然,关于吴越李全的先斩后奏,岳离黄掴和桓端都算到了,他们不仅知道吴越骁勇善打地形之战,也预料到月观峰的柳五津刘二祖等人实力较弱应会犹疑,更加了解,即使徐辕淡定、彭义斌石硅那些人未必——忍得了一时,却终不会忍住。无论私底下是单纯的还是寡言的,战场上他们有着同一个属性,林阡的死忠。 徐辕可以有和林阡一样的洞穿乱局、控制形势之能力,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驾驭红袄寨,这个程度仅次于林阡,但可惜,他的阻力唯独敌不过林阡的吸引力,当那个他在天下间仅次于的人此刻偏偏在乱局中,红袄寨也许可以理解他、服从他、遵守他,但一定会感性地说出如下的一席话: “然而,就算后院起火、会失掉一些驻地,关乎得失,比不过盟王生死……”石硅欲言又止,后续呼之欲出。 “是啊,真不想管这阵法!盟王盟主被困住、难道要见死不救?”彭义斌说。天定上一场舆论战落幕时他们和林阡刚好走到一个不可离分的时期。 “听我说各位,谁都想去救人,但真的能救吗,别说增援必然会被绊倒,即使赶到他身边了,也是与他一并陷入迷宫,没头苍蝇般,对帮他找出口一点用都没有!”闻因说。 “对他而言无用,对我而言值得。”义斌凝视她,“总比坐在这里一直不动好得多,不去增援不去闯,谁知道出口在哪里,何况我们有备而去,不再是被岳离偷袭。” “那又如何?正面交锋,你们一样比不过岳离。”徐辕冷道。 “一个打不过,一群总可以!”义斌说。 “说得好,一群去了,驻地谁守?!”徐辕喝问。 “失掉驻地可以夺回来,失了盟王和盟主,就不会再有第二对。”义斌如是深情,闻因忽也噙泪。 “不错,说就是这样说,做也该这样做。天骄,给咱们一个机会!”石硅点头,带着期待的眼光朝徐辕。 “若然遭遇岳离,你等该当如何?”徐辕不置可否。 “如五当家那般,合力与他一试高下,尽力靠向盟王身旁;同时帮盟王寻觅出口,若不幸与他一并陷入迷宫,也无遗憾。”石珪回答。 “合力与岳离一试高下倒是不错,但尽力靠向盟王身旁就难得多了,你们没有五当家那般擅长地形战;帮盟王寻觅出口,也不是帮他破阵的最好办法。”徐辕摇头,语气漠然。 “诚然确实难打地形战,然而,找出口不是最好的破阵之术吗?”石硅一怔。 “那种找到出口走出来,焉能称之为‘破阵’?”徐辕冷笑。 “天骄说的破阵,是?”闻因聪颖,听出音来。 “不是‘找出口’,而是‘破阵法’。阵法内部,全权交给林阡他自己破,阵法外部,全然要靠你们。你们和林阡不必靠近,靠近的事五当家做就行。” “那我们,该怎么破阵法?”彭义斌愣着。 “带兵去打岳离,如你们所说,你们知己知彼,正面交锋未必输。但你们打岳离,不是为了突破他的阻拦,而是要打溃他的兵阵,夺下他的驻地——既要救盟王,就倾尽全力、打下可能包含出口的那一整块区域。这才是最好的破阵。”徐辕说罢,闻因豁然开朗。 找不到出口又怎样,包含出口的一整块区域都打下了,当然是最好的破阵方法——内四层不是不去,而是不能气急败坏心急如焚地去。不仅要去,更加要斗志满满地去、有所目的地去。 兵马,最可怕的就是有了目的。在那时,彭义斌石硅的目的,跟吴越李全出现了一个本质上的区别,从一方面讲,徐辕对吴越李全的放任,正是对岳离的迷惑,迷惑岳离,红袄寨不受我控、红袄寨都想往内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