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她是否融入镐王府、把为父报仇看得多重、对于金宋她自身的立场是什么。但我总有这样的预感,谢清发是设局的锁,燕落秋是解局的钥。” 沙溪清听罢喜忧参半,既喜燕落秋果真不曾沦落,又忧燕落秋竟是孤军奋战,更疑燕落秋为何不肯道出实情。回碛口据点的这一路,他都五味杂陈、百感交集,连凤箫吟喊他也是经林阡提醒才听见。 “怎么?林夫人?”沙溪清回神,勉强恢复了一丝笑意,他素来乐观豁达,却是在燕落秋的问题上反复纠缠。 “我听闻,你每遇见一个女子,都要问她,这一生当中,最痛恨的三个人是哪三个。”吟儿说起旧事,努力寻找切入点。 沙溪清一愣,即刻想起玉泽的答案:“玉泽竟找不出一个,该恨的她都爱着。” “燕落秋的三个痛恨,我很好奇,会是谁?”吟儿问。 “容我回忆回忆。”沙溪清思索片刻,“第一个,应是她的母亲,据说很小的时候便抛弃了她和父亲。” “那她河东的家宅,是她父亲后来另娶?”吟儿问时,沙溪清点头:“她虽是寄人篱下的性质,却是喧宾夺主的气质。” “第二个,是她的父亲,无端惹怒了她母亲,导致母亲与他决裂。”沙溪清又道。 “她是个很重亲情的女子。”林阡叹,“三个痛恨两个是对她父母,便有两种极端的可能,一则燕落秋是真心恨她父母,对她父亲的死不在乎甚至很痛快,二则,燕落秋爱之深恨之切,对她父亲的死耿耿于怀。谢清发对燕父之死严禁讨论,倒是说明后者更多。” 沙溪清点头,接着他的话说:“她耿耿于怀,因此在与谢清发的相处中,她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她不肯旁人称她谢夫人,只愿旁人叫她倾城;谢清发把处理寨中事务的实权交给她,竟似有些讨好;谢清发半夜制止了她对薛焕的打击,却不曾有任何惩罚举措,反倒是她得寸进尺,当着赵西风的面毫不避嫌地与他斗气,称林大侠你是她心仪的男人。” “什么……”吟儿脸霎时一变,林阡起先还没听懂,所以和她一起问了一句,语气截然不同。 “只是故意去气谢清发而已……”沙溪清赶快弥补失误。 “结果气到了我!”吟儿气不打一处来。 “吟儿,那女子阅人无数,怎可能真心对我?你尽管放心好了。”林阡笑而摇头。 “哼,能在翻云覆雨的时候附庸风雅,多符合那种绝世大美女的需求!”吟儿醋意正浓。 “原来吟儿喜欢我这里啊……”林阡恍然,大笑。 “谁喜欢你!”吟儿那种不自信的,怎会听出林阡重点是捧她。 “吟儿这杞人忧天,真配我庸人自扰。”林阡笑着去挽她衣袖,她不依,还闪躲。 “你俩想听她第三恨吗?”沙溪清抓住吟儿的心理。 “恨的是谁?”吟儿对新的线索翘首以盼。 “她恨玉泽。既生瑜,何生亮。”怎么听都不像有效情报…… 吟儿难免有些失望:“这三个痛恨,其实也是没有痛恨而拈来凑数。” “林夫人,你可有三个痛恨?”沙溪清问。 “有啊,三个痛恨,揽月公子,祸水命,糊涂鬼!”吟儿忍不住气恼,她总觉得阑珊说得不全对,那女子不是要骗林阡,而是真就看上了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该帮林阡去防备,还是帮自己去抵抗。 回到碛口,已是日暮。 夕阳西斜,群峰深邃,山色簇拥之下,只觉所有景物都离自己遥远,伸手不及。 “五岳与金军正式结盟,从今往后,会逐步打散重编。”情况实在不妙,却也意料之中。 无论如何,抗金联盟接下来都是硬仗。孤军深入河东,竟遭两面夹击,实在事与愿违。 不容喘息,战势的陡转,从这日的酉时便体现—— 碛口东北,海逐浪夫妇不敌司马隆高风雷与谢清发联军,被围困于星火湾急派人向越风求援。 而与此同时,赵西风已派遣兵马,与凌大杰解涛一起,向越风驻地挑衅。 祸不单行,越风闻讯时与阑珊在帅帐中,却头痛欲裂、力不从心。 越风闭上眼睛努力凝神,当疼痛在头颅内隐约间断地流窜着、才减轻些却感觉脑中好像缺了一块,他只能拍打着太阳穴尽可能使自己清醒。战场瞬息万变,形势迫在眉睫,他作为河东盟军主帅,大病小患的可能性都必须为零! 然而,命不受控,寸步难行:“莫告诉任何人,除了林阡……” “好。你先躺下。”阑珊点头,立即出帐。越风病倒的真相,为防动摇军心,便连吟儿也不曾告诉,而只限于林阡和阑珊知晓。 “原想以河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