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媚面容,凌厉神色,自具一番高傲情态。 卿旭瑭与这位认定的准儿媳交手数招,一直没有倾尽全力,但看她越战越勇、敌意旺盛,他再放水就输定了,因此不吝赐教、运力提速、执刀疾撩,不巧她分心去对小豫王应答,胸腹间露出个极大的破绽,刷一声被他刀锋划过,段亦心闷哼一声,不知伤口多深,只见血水连串,在卿旭瑭刀下汇滴成线。卿旭瑭本意不想伤她,虽愣了一愣,对峙却未松弛。 “段姑姑,别说了,您……”小豫王失声惨叫,段亦心一笑无畏,固执地继续说完:“小王爷,我与齐大人原则不同,但是有一样底线:纵使要保护家园,亦不应伤及无辜,更不该像这般侵略他人,将功业建立在鲜血之上。”“亦心你错了!保护家园,豫王府是家园,河南河东难道不是家园?伤及无辜?举国大战,到底谁是无辜!所谓侵略,以攻代守有何不该!”卿旭瑭述说着和齐良臣、高风雷、司马隆一样的真心,仍然试图将这位坚持着独善其身的段亦心拉到曹王府。 “小人闭嘴!谁同你说话?!段姑姑你错了!我若不建功立业,谁人来瞧得起我!”小豫王和卿旭瑭抢着说话,三方两两互敌,却是段亦心夹在中间。他们一个个说她错,其实,这世间哪里有什么对错,只有不同而已…… “罢了,小王爷,你认同我,我随你走。你不认同,我也救你,但这是最后一次。也算,尽了这主仆之谊……”段亦心叹了口气,提刀猛力朝卿旭瑭劈斩,连环十八式总算逼出了他的破绽,虽稍纵即逝,亦眼疾手快,在第十九回合虚晃一刀诱使他专打她刀而忽略她剑,她则不声不响聚力于剑,电光火石换手主攻,长驱直入,势如破竹。 卿旭瑭一惊回神,为时已晚。段亦心武功本就在豫王府排名第五,尽管卿旭瑭防守及时、堪堪挡下了剑,却被她强厚的内力由臂震到胸口,心脏顿时一麻——他并没有放水,说到底,还是低估了她。 不过这明显是她玉石俱焚的一剑,使出全力后便也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卿旭瑭按住心口,由衷地赞叹和惋惜:“亦心你真糊涂!这么好的武功,却因为一己之私而忽略大义……” “呵。”她冷笑一声,调匀气息强行再战,“大义?打着大义的旗号诓骗小豫王感情,打着大义的旗号想烧死郢王的公主和王妃,这样的大义,宁可忽略!” “年轻人,这般冥顽不灵!”卿旭瑭被逼无奈继续与她争锋,两个人的体力却一起高开低走。 “段姑姑,您这般决绝不肯回,难不成……当真是因为那个林阡!?”小豫王还想走近些,才站到战局边缘的白光处,鼻子差点被削了。 “什么林阡!你竟信那无稽之谈!”段亦心不堪其扰,眉眼里充斥着坚毅。 “拿下他!”卿旭瑭立即对副将下令,段亦心一惊,仓促转向去拦,反倒对卿旭瑭完成了一次“攻敌必救”,卿旭瑭为救那副将没对段亦心趁人之危,缓得一缓,小豫王脱离了性命之忧。 “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滚!”她气力少得可怜,却还是拼命帮小豫王殿后。 “那你发誓,你很厌恶林阡……”迟迟得不到回应。小命要紧,小豫王别无他法,只能借着她和卿旭瑭的持平先走一步。 “林阡……林阡?”打着打着,卿旭瑭反应过来,不由得心念一动:绝不可以让曹王和林阡此消彼长…… 这不明摆着吗,她和小豫王断绝关系,先前又在襄阳帮宋军守城,现在怎么可能听我的归顺曹王?看来我的未晚也是单相思了,她,分明是林阡的女人! 既然不是儿媳,而是潜在的劲敌,卿旭瑭只能对她痛下杀手,眼神即刻狠戾,一刀“朔风卷酒旗”倾力朝她笼下,这一刀便算林阡在此,饮恨刀法都要大打折扣。谁料段亦心从容应战,竟在三招下风之后,蓦然以一招“松际露微月”反压,光芒四射,震天撼地。 “这才对,能动手就别动口,吵得很。”她是个固执的人,只坚守自己,不听从别人。现下耳根清净了,倒是利于刀法剑法的发挥。与他对攻百余回合,刀剑的每招每式都婉转流畅,多次的内力冲撞都平分秋色。风起云涌,雷辊电霍,林边江水逆流,涌起数十丈高。 “豫王府第五的云泉剑,不做一次敌人,怎知这般绝世!”卿旭瑭平素低调谦逊,只有在战斗时高调自信,此刻他露出了棋逢对手的兴奋,不同于肤浅之徒只会叹段亦心佳人绝色。 云之坦荡淡泊,泉之闲静雅致,随袖舒卷,凭剑散聚,孤身迎战着像他这样的绝顶高手她也不怯场,只因她分毫不差。 卿旭瑭的朔风刀,单挑林阡时摸索出了以“凄凉”刀意干扰林阡心境的捷径,但凄凉的天寒地冻显然不是他唯一的意境—— 还有塞外气候的“多变”,也融入了刀法境界,既换了对手,那当然要换思路!卿旭瑭忖度段亦心剑法平淡闲适,必然难以堪破朔风刀的变化多端,遂数剑叠起、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