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便没有非鱼用命提醒,战狼、薛焕、卿旭瑭、高风雷也早就在前不久的河南之行中、被林阡强行复习了几遍陇右七战,深知他们各自只达林阡刀境的九层、八层、七层、五层,万万不能对其强攻。 可他们却被河南之行一叶障目,忘记在那场更为惨烈的蜀口大战里,林阡的真实战力是能硬刚过掀天匿地阵的……直到今晨,眼见他将夔王府群雄一刀灭了个大概……才记忆复苏,惊觉这功力原来不是靠爆发才有?! 所以,即便决定埋伏,也要巧取;即便赞同巧取,也得看准时机;而且在看准时机之际,还得谨防着自己的气息暴露打草惊蛇——好在决策者和带头执行人是战狼,否则这样的高难度薛焕三人恐怕都要放弃。辅佐了曹王和驸马两代的战狼大人,一向拥有最敏锐的洞察力和最强的把握战机水平,每战都能最大限度平衡好出手、攻击、保、撤退的“度”,所以倍感幸运的他们,只要令行禁止便足矣! 屏息凝神,于树木后找好掩蔽,静候林阡踏上归程,战狼告诉他们,“那战鬼必然很快经过此地。”“很快”,因为赤盏非鱼是压轴之用,林阡的前方障碍基本扫清;必然“此地”,因为从这条已知的路回泰安与徐辕会师是最快。 话说回来,夔王的兵力再多分布再广,本心也一定没想要部署到沂蒙这么南这么远,他们既是被林阡吓得自发退过来、自保为主,也是在林阡驱赶下被迫逃过来、敲山震虎——林阡的用意很明显,希望此番他凯旋后,盟军在排解泰安内忧时,夔王府的残兵败将们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战狼想到其一而不知其二,林阡更希望他在处理红袄寨内事时,曹王府的散兵游勇们也休想造次!所以,一旦他步入战狼四人的伏击圈、感应到四把熟悉神兵蠢蠢欲动之际,嘴角便浮现一丝笑,们总算来了。 们总算入我饮恨刀下了! 战狼还没来得及捕捉这一笑,就见林阡好似困乏地打了个呵欠,就知果然是个凡人总会累,此时不战,更待何时,上! 林阡以区区一个动作引君入瓮,却也独独没有想到,先出头打自己的只有三个,风暴之锤,楚狂刀,朔风刀……奇怪,湛卢剑何在,还不吸取夔王府“分散偷袭”被血虐的教训? 转念一想,战狼选择分批行动也有他的道理。就像当年在南石窟寺打渊声一样,起先,高风雷以较强膂力损人精神,薛焕加岳离以较强内力耗人真气,卿旭瑭以较强干扰力乱人心境,紧接着战狼再以最强的膂力内力和干扰力无缝对接以及收割。“类同时”,也是一种合作。 如意算盘打得挺好…… 虽然林阡追打一路只是有稍许倦意,但思及杨宋贤体力下降有些疲惫,故而当他自身被“砯崖转石万壑雷”“黄河西来决昆仑”“河山北枕秦关险”包围,一边凭刀兼容并蓄一边还不忘对杨宋贤交代了一句“先歇会儿,都交给我……”才交代完就后悔,虽然他一回合就可掂量他们仨合作的强度、再一回合便能针对性地游刃胜负,可偏是这两刀的间隙被对手钻了个空——电光火石间,林阡惊诧地发现战狼的湛卢剑总算出场却竟冲着杨宋贤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林阡的“诱敌入瓮”和战狼的“攻敌必救”相互打了个错手,这前后落空的算计以林阡更失误更失败而告终——间隔着疾雷震霆、滚雪之势和透骨朔风,那边一道毁天灭地的血狼影直截了当将杨宋贤吞没,尽管杨宋贤在被林阡下过错误号令后仍然眼疾手快一个漂亮的闪避银光流采,但以“清新隽永、柔韧峭润”着称的潺丝剑,如何可能是那把冷血无情正对他追魂夺命的湛卢剑对手! 不是林阡不相信自己的背后相托,而是战狼的剑法过于凶悍,意境既包含能推动任何人想不开的嘈杂钟声,又蕴藏可防止任何人走捷径爆发的神妙梵音,连林阡也一度怕过、有阴影,寻遍世间只能有惜音剑运气好稍微缓解——也就是说那个叫战狼的人基本上是无解的,只能靠现在的林阡强行用无上内力压制。 可正要压制才知失去先机!因为刚才准备一打四让宋贤先歇着、林阡潜意识里是想约束好自己单打独斗千万别入魔的、在发现是一打三的刹那他更是自封了不少战力,若此刻担心宋贤受害而仓促调用内力,决计冒着走火入魔的风险!虽说卿旭瑭和战狼都有能力克制他爆发入魔,但此情此境正中他们的下怀、他们未必肯克制,此地唯一能好心控制他失智杀戮的有……且只有宋贤一个…… 完完形成悖论:不将战力放出,宋贤必死;将战力放出,强势泄洪,高速井喷,只怕要引起自身二次入魔——是的,浣尘和渊声曾说过,由于蜀口大战治标不治本,林阡现在的非魔态很容易产生抗性,复发…… 霎时,林阡真成了卿旭瑭希冀里“患得患失自封战力的莽夫”,不过,倒还不至于任人宰割—— 危难时刻哪容犹豫,林阡想了个折中之法,力道总量不变,留下最少气力宁可冒着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