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卖的那些人,和我一点关系也都没有,我想要知道的只是真相!” 这就是孟绍原的回答。 苗成方沉默着,过了好大一会,才忽然低声说道:“埋头十年,和列强抬头相见。” 埋头十年,和列强抬头相见。 这话,是那位袁大总统说过的。 出卖变法、窃国奸雄,贴在他身上的都是这样的标签。 但他却实实在在的做过一些事。 “这是袁大总统说的,他这一生,最不应该做的,就是坐上了那张龙椅,这变成了他世世代代都无法洗刷的污点。”苗成方的声音非常平静:“只是今天,我却不是来评价他的功过是非的,历史,自然会给出自己的评价。 我今天要说的,是特务的来源……” 孟绍原心中一动:“你说的,是袁大总统和青木宣纯合作,挑选出来的三十名士官,接受特务培训?” “啊,何儒意已经对你说过了?” “是的,老师还说过,这三十个人里,又精心挑选出了十个人,编入了四个任务班中,老师就是其中之一,因此,这十个人,应该算是中国现代特务的鼻祖吧?”孟绍原缓缓说道:“不但如此,在日人对我进行间谍作战同时,我们也在进行对日间谍作战。” 苗成方点了点头:“何儒意身边的山下由梨爱的父亲,就是被他们发展出来的间谍之一……” “他们”? 很显然,苗成方并不是那十个人之一。 “我是最早的三十名士官之一。”苗成方自嘲的笑了一下:“没想到吧?可惜的是,那十个人的名单里没有我,我一向心高气傲,一怒之下,不辞而别。所以,就没有士官苗成方,没有了特务苗成方,有的只是一个花花公子苗成方。再后来黄埔同学联络小组成立,我被重新请出了山,这些都是旁枝末节了。 说说那被挑选中的十名精锐特务吧,何儒意是一个,陆哲西是一个。啊,你还不知道谁是陆哲西吧?” 孟绍原摇了摇头。 “早前,特务组织刚成立的时候,不管是什么中调科复兴社,充其量就是一帮笨拙的打手。”苗成方的话里带着不屑:“那时候委员长的特务处长,居然是青帮‘悟’字辈的杨虎,手下也大多是一帮青帮分子。 所以啊,我们国家对‘特务’二字,那是没有好感的。其实啊,工农党那边之前也称‘特务’,四·一二后,工农党成立的紧急决策机构就叫‘上海特务委员会’。现在呢?特务居然成了贬义词?是骂人的话?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说远了。中国的特务组织逐渐成型,陆哲西功劳极大,早期的整顿工作,特务条例,全部都是由他一手制定的。可惜没两年他就病死了。那以后,我们又抓获了工农党的大叛徒,那位顾某人,他一手编写了‘特务丛书’,‘特务工作的理论与实践’等书,被我们奉为了圣经啊,再加上陆哲西打下的基础,中国特务组织终于有了脱胎换骨的飞跃。 除了何儒意、陆哲西,当中陆续死了四个,剩下的四个人,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他们的消息,失踪了。” “失踪了?” 孟绍原一怔。 中国现代特务的鼻祖,精锐中的精锐,怎么说失踪就失踪了? “毫无消息。”苗成方沉声说道:“这十个人,除了当时参加训练班的本人之外,拥有完全名单的只有袁大总统。我们只知道,日俄沈阳大战,炸毁辽河大桥,策动东亚义勇军,这十个人都活跃在其中。 后来,袁大总统召回了这十个人,组建自己的特务训练班,可真正回来的,只有六个,还有四个,不知去向。孟主任,你说,为什么当时说十个人全部都回来了?还煞有介事的在特务训练班里介绍了这十个人?” 孟绍原不暇思索脱口而出:“另外四个人在那执行秘密任务?” “是啊,埋头十年,与列强抬头相见。”苗成方轻轻叹息一声:“这列强中,对我中国威胁最大的,就是日本。这埋头的十年,不光是军事经济要有飞跃,情报工作也是一点都不能懈怠啊。 这些,我本来都不知道的,一直到有一天,何儒意忽然找到了我,他一看到他,立刻拔出了枪,他却很平静的对我说,‘我有事求你帮忙。’我冷笑一声‘你和我有夺妻之恨,你居然来找我帮忙?’” 何儒意和苗成方之间真的有那么狗血的事? “何儒意却对我说‘我和你之间夺妻、卖子,是私怨,今天我来找你,是为国事。’”苗成方继续说道: “我听了这话,放下了枪,让他说是什么事。何儒意这才告诉了我十个人的秘密,并且说了其中有四个人失踪了。 但是,其中有一个人,忽然在上海出现,并且联系到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