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侍郎,咱家深夜造访,是不是感到很惊喜?” 王承恩翘着二郎腿,笑吟吟地朝着目瞪口呆的霍维华说道。 “厂公驾临寒舍,下官还真是意外惊喜,不知厂公这是……” 霍维华一边支应着王承恩,一边飞快地转动心思。 “云真人掐指一算,算到霍侍郎今晚在府上招待贵客,特意让咱家带人过来看看。” “咱家本来还不大相信,想不到啊,还真的是给云真人算准了。” 王承恩一阵感慨。 云真人说要立即密捕霍维华。 显然是算定起今天要密会西洋传教士,这才来抓现行。 有了云真人这样的活神仙,东厂办事,实在是太省力了。 “云逍子?!” 霍维华的神色大变。 “还有更大的惊喜,在等着霍侍郎呢!” “咱家在东厂都把宴席准备好了,请吧,霍侍郎!” 王承恩挥挥手。 几名番子冲上前去,将霍维华擒住。 接着从密室中,揪出两个西洋传教士。 罗雅各刚到大明,对东厂的赫赫凶名了解不深。 他还打算反抗一下。 结果被打断了鼻梁骨,一口牙齿被打落大半。 三人被带到东厂,打入厂狱。 首先拷问的是霍维华。 上夹棍、拔指甲、钉竹签…… 这一套开胃套餐下来,霍维华已经是遍体鳞伤。 此人倒也算是个硬汉,从始至终一声不吭。 支撑他的,可不是对主的信仰。 那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做的事情,灭十族都不为过。 不招供,顶多是被活活拷打至死。 却至少可以保住亲族,甚至还可以留下身后的名声。 招供,不仅自己难逃一死,身败名裂,连亲族都逃不掉。 因此只能是硬撑着。 王承恩命人将各种大餐的餐具……不,刑具全都摆上来。 然后开始亲自审问。 “云真人一直说咱家什么都好,就是心不够狠,手不够辣。” “他说的真是没错啊,咱家,还真有些不忍心对霍侍郎动刑。” “霍侍郎,要不你主动说清楚了,自己少受一些皮肉之苦,咱家这心里头也不会有什么过意不去。” 王承恩语重心长地劝道。 霍维华冷笑道:“厂公到底要本官说什么?” “要不,咱家给你提个醒?” 王承恩笑眯眯地说道,“比如,灵露饮的事情?” 霍维华心中一震,脸上却保持着平静:“先帝驾崩,已有四年,你拿此事来栽赃本官,岂不可笑?” “栽赃?咱家可不是魏忠贤,干不来这等下作的事情。” “再说了,你进献灵露饮谋害先帝,这可是铁证如山,还用得着栽赃?” 王承恩笑容不改。 霍维华冷笑道:“本官进献的灵露饮制作之法以及器具,魏忠贤以及内廷诸多公公们亲自验证过……” 王承恩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啊。” “灵露饮就是米汤汁儿,你进献的银制器具,更不会有问题。” “可你的内弟陆荩臣,向魏忠贤提议用金制的器具,这可就大有问题了啊。” 霍维华心头狂震,却依然强撑着:“不知所谓。” “事情虽然过去了四年,你做的又十分巧妙。” “可咱大明如今有一位能掐会算的神仙,你小时候尿裤子的事情,他都能给你算的一清二楚。” “你的这点小伎俩,能瞒得过去?” 王承恩接着将金制器具当中含的毒性,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轰击在霍维华的胸口。 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不可能,云逍子怎么可能知道这些?妖道,他是一个妖道,不,他是魔鬼撒殚!” “撒殚?云真人是庇护咱大明的神仙,不正是那些传教士的魔鬼?” 王承恩一阵大笑。 接下来的一席话,让霍维华的内心开始崩塌。 “你受那些西洋传教士指使,不光是谋害了先帝,还让陆荩臣谋害当今万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