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雨已停歇,媚香楼又地处最为繁华地带,加之时值中秋佳节,街上游人如织。 朱方林被刀架在脖子上,跪在积水当中,这一幕顿时引来无数人围观。 南京城中的贵人多,况且权贵子弟也要讲究个体面,因此极少看到有人在夫子庙附近闹事的。 今天竟然闹出这么一出,简直是天大的奇观。 “你知道我是谁?” “我爹是朱国弼,南京守备、保国公,我是保国公世子!” “动了本世子,你们就等着被扒皮抽筋吧!” 朱方林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龄,加上从小到大都是被娇生惯养,素来是横行跋扈惯了的。 此时他的性命被攥在别人手里,却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依然大声叫嚣不止。 四周的人群一片哗然。 对于寻常人而言,国公爷就是天一般的人物。 况且朱国弼,还不是一般的国公,而是节制南京诸卫所、手握兵权的勋臣,在南京城中只手遮天。 如今他的儿子,堂堂国公世子,竟然被人拿刀逼着当街下跪,简直是天大的奇闻! “不用你自报家门,咱家知道你是谁,别说是你爹朱国弼,就是哪个藩王来了,今天也都一个样。” “老老实实地跪着,等云真人什么时候发话了,也就放了你。不老实的话,那也只有让你吃苦头了!” 方正化对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纨绔,也是相当无语,还真的把自己的老爹,当成是南京城的皇帝了。 即使是万岁爷在云真人面前,也是以子侄自居。 “乖乖在这儿跪着,云真人什么时候发话了,什么时候再起身。” 方正化拿刀背拍了拍朱方林的脑袋。 谁知刚把刀挪开,朱方林站起身来拔腿就跑。 方正化挥挥手,两名兵卒冲过去,用刀背狠狠地砸在朱方林的膝盖上。 朱方林一头栽倒在地上,发出凄厉的惨叫。 吃了这样的苦头,这下子老实多了。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整个大街水泄不通。 没过多久,一大帮凶神恶煞一般的大汉,挥舞着棍棒驱散人群,将大街清理出一条道路。 一顶官轿来到现场,朱国弼从轿中下来。 看到儿子的惨状,朱国弼睚眦欲裂,怒声喝道:“拿下,统统给我拿下!” 随他前来的十几个家丁手持兵器上前。 四五十个身穿便装的勇卫营兵卒,从人群中出来,将家丁挡住。 方正化阴沉沉地说道:“攻击天子禁军,保国公莫非是想要造反不成?” “原来是方公公!” 朱国弼认出方正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脑子也瞬时清醒了下来。 “退下,全都退下!” 朱国弼赶忙挥手让家丁退下,举步来到方正化身前。 “不知道我朱方林怎么得罪了方公公,竟遭如此欺辱?” “他再怎么不成器,也是朝廷册封的保国公世子。方公公下这样的狠手,是不是该给本国公一个说法?” 朱国弼毕竟是一位国公,又手握重权,加之爱子被欺辱,面对方正化这御马监掌印太监,也是咄咄逼人,气势丝毫不弱。 方正化冷然一笑,“保国公何不问问你儿子,他做了什么好事?” 朱方林又嚣张起来,大声叫道:“我也就是想睡了云逍子的女人,给爹出口气,人都还没见着呢,就被他们抓了。杀了他们,把他们统统杀光!” 朱国弼神色大变。 没想到事情竟然牵扯到云逍子! 也就是回去发了几句牢骚,没想到儿子竟然闯下这样的滔天大祸! 朱国弼又惊又怒,大步上前,揪住朱方林的衣领,劈手就是两巴掌。 朱方林被打蒙了。 朱国弼朝方正化拱手说道:“小儿无知,本国公这就带回家去好生管教,如何?” 方正化冷冰冰地说道:“抱歉,公爷,没云真人发话,他今天就得跪在这里,哪里去不了。” 朱国弼大怒:“云逍子,这是准备有意打本国公的脸了?” “云真人就是要打国公爷的脸啊,国公爷怎么才知道?” 方正化露出愕然之色,随即冷笑道:“你儿子能扫云真人的脸,云真人为何要给你留脸?” 朱国弼气得脸色铁青,险些闭过气去,咬牙切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