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逍用过午饭,命人叫来王承恩,动身前去探视傅振商。 傅振商为官清廉,在南京并无私宅,平时住在官署后院中。 南京兵部官署距离镜园不远,云逍步行出门,方正化贴身保护,三百勇卫营精锐相随。 云逍倒是没有反对,关系到自身安全,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士绅权贵们连皇帝都敢下手,何况是他? 云逍一边走着,一边向王承恩问道:“昨天的事情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正是董小宛的笔迹。” 王承恩嘴上答着话,心里一阵得意。 还是老王英明,云真人果然是惦记着董小宛。 昨晚上没白忙乎,总算是可以将功补过了。 云逍叹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话说的果然是没错。” 王承恩小心翼翼地问道:“要不要将她叫过来……问个话?” 真的就是问个话,还是做点别的什么……云逍一眼看穿白王承恩的心思,淡淡说道:“不用。” 这个老王,明明是个太监,怎么就老是热衷于这些事情? 王承恩讪讪一笑。 云真人什么都好,就是面皮薄。 “圣旨什么时候能到?” “快了,应该就在这两天。” 云逍点点头,没有圣旨,就拿不到权力,没法向士绅动手,暂时只能等着。 王承恩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云逍说道:“什么事情,直说便是。” 王承恩陪着笑说道:“小人斗胆问一句,朱方林该如何处置?” 云逍一愣,愕然问道:“朱方林是谁?” 王承恩道:“就是朱国弼的那个混账儿子,这时候还跪在媚香楼外面呢!” 云逍哑然失笑。 昨晚上太忙了,还真的把这事给忘了。 “放了吧。” 云逍挥挥手,欺负一个纨绔,还真没多大意思。 “云真人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王承恩笑眯眯地奉承了一句。 就这么顺嘴一提,朱国弼孝敬的一万两银子,也就拿的心安理得了。 云逍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拿人的手软,等到了关键的时候,你可别手发软。” 王承恩心中一凛,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后脑。 接着心中后悔不迭,自己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在云真人面前打马虎眼。 他可是无所不知的谪仙啊! 王承恩正要解释,云逍摆摆手。 没有太监不贪银子的,老王自然也不例外。 水至清则无鱼,云逍也从来没指望过东厂的厂督能清正廉洁。 此时有意敲打王承恩,是给他提个醒,防止他被朱国弼的糖衣炮弹给腐化了。 云逍这次出行虽然没有什么仪仗,然而这么多的禁军护送,所到之处百姓纷纷回避。 来不及回避的,都退避到街边,战战兢兢地弯腰低头,不敢直视。 “云逍子,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一身朴素裙装的董小宛,在人群中看到经过的云逍,不由得一声轻叹。 昨天她亲笔写了一封信,让心腹婢女偷偷丢进镜园。 谁知结果却是石沉大海,云逍子肯定是把自己的信没当回事。 现在想想,自己也是太幼稚了,云逍子是何等人物,又怎么可能相信来路不明的消息? 等云逍走远,小婢说道:“小姐,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该不是想等着人家招去侍寝吧?” 董小宛俏脸一红,嗔了小婢一眼,“走吧。” 她知道昨天的举动十分冒险,万一走漏消息,将是死无葬身之地。 在那些富绅眼里,所谓的名妓就是玩物,正如婢女说的那样,捻死自己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因此她打算回苏州老家住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主仆二人来到码头。 正欲登船的时候,一名二十来岁的女子从后面急匆匆追上来。 这女子正是双成馆的东家,名叫商怜月,当年也是名动秦淮的花魁。 如今年纪大了,自己开起了青楼,董小宛就是她手下的花娘,并且是签了卖身契的。 董小宛柳眉轻蹙,问道:“我最近有些乏了,家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