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病的魔爪伸向了这个小姑娘,而且将她狠狠地抓在手心中。 因为加丽娜的学业原因,根纳季曾带她宴请过数次切城国立中学的校长,在一次宴会回家时的路上,加丽娜父女遭到了不明人物的袭击。这些人并没有对他们做些什么,当加丽娜苏醒之后只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她的父亲穿着病号服坐在她的床边,脸色发白。 直到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加丽娜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和她的父亲都感染了矿石病。 没人知道凶手是谁,没人知道是他们是怎么被感染的,但是根纳季和加丽娜成为了感染者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实就是…… 剥夺服役贵族身份,没收财产,赶到贫民窟去生活。 那一天,根纳季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原本和蔼的邻居们站的离他们远远的说着不堪入耳的话语,小加丽娜站在他父亲的身边仰望天空。在她的眼中天空一直都是这么的阴暗,灰扑扑的,厚重的云层像是脏兮兮的抹布。而今天的天空似乎比以往的更加黑暗,但也仅此而已。 这时她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但加丽娜不是不能接受,因为她一直生活在阴影之中。 在贫民窟的生活并不安定,即便加丽娜和根纳季生活在贫民窟里最好的地段——这是来自一位贵族朋友的怜悯。 加丽娜忘不掉那个家伙站在自己和父亲面前趾高气昂的那副样貌,即便前几天他还和自己的父亲称兄道弟。但是现在根纳季摩挲着双手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看着那个家伙,加丽娜只觉得有些恶心。 但是他们并没有拒绝这一充满了嘲笑的怜悯,而是装出感恩戴德的模样住进了那栋有些陈旧的房屋之中。只有圣人才能像竹子一样在风雪面前坚持住自己高傲的气节,但他们只是想要活下去的普通人。 失去了贵族名号,来到了贫民窟,加丽娜自然也失去了继续上学的机会,在切尔诺伯格的生活也更加艰苦。一位曾经的统治者现在变成了感染者,跟他们曾经压迫过的人一样住进了贫民窟,加丽娜和根纳季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过。原本她是个对一切都无感的小女孩,但是人被欺负过了,也会爆发的,也就是在那次斗争之中,加丽娜发现了自己在另一方面的天赋。 源石让她变成了感染者,也让她拥有了源石技艺。 一个被压迫许久已经麻木的人在某次觉醒后的反抗中突然拥有了力量,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呢? 她会欢笑,她会发泄,她会控制不住,她会杀人。 在旁人的眼中她变成了疯子,但在加丽娜自己心里,她从没如此清醒过。 拳头和疼痛让饱受冷暴力的她学会了反抗,接踵而来的源石技艺让她明白了拥有力量的快感,飞溅的鲜血让她半死不活的精神重新复苏。 从那以后贫民窟就很少有人见到加丽娜这个小姑娘了,也没有人会欺负根纳季一家。在这个感染者觉醒源石技艺就跟中奖的世界,没有人会惹一个头奖获得者,除非你也拥有源石技艺。 接下来发生的事也在人的意料之中。从云端重重摔下的根纳季从原来的仇恨感染者变成了贵族阶级,他将自己在工作中的优良习惯带到了贫民窟中,为整合运动吸引了一大波的成员,而且是整合运动中少有的不怕雪怪小队的成员之一。在切城沦陷的那一天,他就在爱国者带领的队伍里,带着他的女儿。 但是疯狂不代表着内心强大,这反而是一种玻璃心的表现。Joker不就是承受不了那些打击才带上面具的么……哦对那种打击也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但那不能成为他草菅人命随意杀人的理由。同样的,你以为加丽娜在获得源石技艺的一瞬间见到飞溅而出的鲜血兴奋起来她就成了一个恶魔了么? 答案是否定的。 为什么在那之后贫民窟的人很少再见到她了?因为加丽娜不想再让别人看到自己疯狂的那一面,她在压抑着自己的源石技艺。 但这一切,全部都在切城沦陷的那一天化为了灰烬。加丽娜站在火焰之中目光呆滞,看着她的那些兄弟姐妹叔叔阿姨们像是恶魔一样挥舞着手中的砍刀大笑着去收割别人的生命时,她的心灵受到了难以愈合的冲击。 那几天,她就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加丽娜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从小时候一直想到了现在。人为了什么而活着?自己还是别人?如果是为了自己,那么我们就能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了么?如果是为了别人,那别人会为了你而活么? 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她的脑海里只有那天切城沦陷时的火焰,那些人的笑声和哭声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回响,从不间断。 最后,加丽娜直视着天空中的太阳,任由那激烈的阳光刺痛她的虹膜。她在无数切城居民的视线中微笑着切开了自己的手腕,慢慢的坐在了阳光之中,去迎接另一个世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