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清山的几人,不同于一般宗门弟子。天下各派各宗,多是师父传授什么就练什么,随机缘碰到什么功法,就修什么功夫。 少清山弟子的功法,不管是灵力、法术、神识、剑术等等,都是量身打造,彼此之间亦极为了解,颇知晓师兄弟需要什么、互相怎样扶持更合适。 凌砄见识既广、阅历又多,收罗更是丰富博览,故而双清楼里的功法都是上品。 然后凌砄又好在每个弟子身上操心劳神,每个弟子的功法都是优中选优、因人而异、因材施教,再加上悉心指导,手把手扶持,这就无形之中避免了很多寻常修士自行摸索、缺少经验而导致的弯路,更不至于有发现功法不合适后再中途改弦易辙的遗憾。 故而少清山弟子自幼修行的直接就是直指玄奥法门的堂堂心法,无论哪个方面,都是练得透了才放手。 这灰面鸢的啸叫对神识伤害虽大,少清山诸人修复起来也快,即使是神识弱一些的洗砚,亦迅速调整了过来。 灰面鸢尖叫一声后便欲借机挣脱藤网。 按照它的经验,此时正是修士最虚弱的时候,必然神懈力软,它昂一昂头,发亮的坚喙如利刃一般往身前划去—— “邓邓邓”连声,一溜火星闪过,却未收到意料之中的断网效果,喙尖刮擦的感觉竟然如与百炼神金相触! 灰面鸢的喙被震得又痛又木,瞪了一双黑亮亮的墨睛再看,却发现,不过片刻功夫,这藤竟然越长越老,越老越韧,碧绿藤条上还现出金色纹路来! “别瞪啦,眼睛就那么点大,能看出什么来不?这是我家大哥的金系灵力融进了藤网,方才藤上的火,是我六哥的!” 守玄好心解释,又补了一句:“我和我家妹妹当然也会,就是使出来没这么好。” 灰面鸢气得一双白眼翻上去。 “让你抢我看好的羊!让你抢我摸好的羊!” 守玄哪管这头大鸟是这一片曾经的空中霸王,一个接一个脑崩儿敲上去。 灰面鸢索性闭了眼,拢翅垂头,只是装死,只有尾部一扇金边细羽在微微颤动。 “你这厮……” 守玄爱捕猎的多是凶禽猛兽,乐趣在于搏斗出力,偏偏今儿遇上了这样不反抗的,他倒是有些下不了手了,只得求助地看看两位哥哥。 明炎下手拔了灰面鸢的三根尾羽,将其又推给了大哥洗砚。 洗砚揉揉脑门儿,无奈道: “这灰面鸢倒无甚恶名,不似黑风狼那般凶残。方才一下子解决了就算了,偏偏活逮了……你们下不了手,我要它又有何用?” 灰面鸢毕竟是五阶妖禽,灵智已开,闻言睁眼,眼内晶光闪烁,似有湿润之意。 幼蕖将它鸟头一推,自己亦偏过另一边: “别看我!我可凶啦!” “哎,谁让你来抢我的羊儿!我好容易从腿摸到头……”守玄还有些气,“好肥的一只羊呢!你说还可惜……不过,师父说了,春季试练尽量不要打母兽,哎,你是公的还是母的?”说着,一双眼睛便往鸟身上瞟。 灰面鸢抖了抖,将翅膀拢得更紧了,连踩在地上的爪尖都蜷缩了起来。 幼蕖干脆手下灵力一撤,其余三人也不多说,随之收了自己的灵力。 灰面鸢骤然身上一松,有些不能相信,乱蓬蓬的鸟头在四人之间转了个来回。 “走吧……”洗砚发声了,“看在你从抢羊到逃路都没有伤人心思的份上,这次就放了你了,你记住,下次可别从别的修士手上抢吃食了!” 灰面鸢张了张翅膀,双足一蹬,却未飞开,只蹬地跳离了一段,转回头来,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再瞄了一瞄,见四人果然停留在原地无任何追赶的意思。那个小胖子故作凶狠地瞪了它一眼,但是马上就眉开眼笑地去抓那隐角羚羊了。 “呼——” 灰面鸢终是飞远,变成云端一个小黑点,最终隐于天幕云气不见。 “开路!继续!” 四人白忙乎了一场,终究有些没好气,拍拍手,往前路赶。 神奇的是,第二日,四人正在行路途中,竟然天上掉下来一件黑乎乎的物事! “是只死鸟!” 眼尖的守玄大叫。他抬头看看天上,一只灰影“嗖”的飞远不见了。 明炎好笑地拎起那只死鸟,赫然发现,这竟然是一只神印鷲,鸟眼上翻,如刀似剑的爪子耷拉着,颈项折断,一身神气的青黄色羽毛凌乱沾血,死得透透的,不过,身体还有些温软,应该死的时间还不长。 这只神印鷲背上神印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