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蕖缓步走上前,案台上打头那盏命灯,七宝琉璃盏华彩动人,却没有一丝光亮,灯芯灰灭。 “这是大哥的。”云清哑着嗓子低声道,爱惜地抚过灯身,拭去那不存在的灰尘。 “这两盏,是我和老三的。”如松指着第二、第三盏灯道。 这两盏灯火焰未灭,但有点蔫蔫的,不够明亮,他自嘲地一笑,“看来我得添点灯油了。” 幼蕖推着二哥走到第四、第五盏灯前:“这是冷玥冷璧的?”她才不称呼那两人为师兄师姐。 如松微微一笑:“是他们。好好的。”很简单的几个字,表示他对这两盏灯的态度。 虽然因为冷玥冷璧的薄凉,师父从不提他们,但还是在秘洞里留下了他们的命灯,师父心里还是挂念着他们的吧。 这两盏灯一直好好的,没事就好,如松可不是为这俩人祈祷平安,而是因为这样才能令师父安心。 第六盏灯,死灰冷寂。 幼蕖摸到了一手的冰凉。 她狠狠心往前走。 这是—— 依旧燃着火苗的两盏灯。 这是第七盏、第八盏。 “七哥,八哥,他们……”幼蕖哆嗦着嘴唇,颤巍巍转过头去看二哥三哥的脸,她不敢确信。 其实她心里一直有隐隐的猜测,但害怕是自己的不甘心所致,一直不敢深想,直至看到这两盏依旧燃烧的灯盏。 “少清山出事后,我们当时伤重,来山上的人又杂,我们一时未顾得上来查看灯盏。上清山把你接走后,我想起师父曾说过这里,便打开了这里的阵法来看这里的命灯,想看看能不能借这灯追到老七老八的行迹……” 如松凝望着两朵跳跃的灯焰,缓缓说道。 “这两盏灯一度暗了下去,老二都急得吐血了。”云清的脸被灯焰照得半明半暗,那青布蒙住的双眼透着不见底的幽深,“可是,后来,这两盏灯又亮了起来,老二高兴极了,也不管我看不到,天天拉着我来看,可看了几天,他又告诉我,这灯焰却又与以前不同。” 不同? 幼蕖这才发现灯焰与左右两边的灯盏比起来确实有些异样。 她刚刚只顾着震惊欢喜了,这会三哥说了她才察觉出,七哥八哥的灯焰外层有一圈隐隐约约的青黑色微光,与左右两边其他灯盏上跃动着的温暖纯正的金红色火焰完全不同。 “我是看不见,可我的神识能感受到,这两盏灯,”云清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如何表达,他想了想才接下去,“不暖。” 幼蕖闭上眼,神识探过去—— 这是什么感觉? 难怪三哥说“不暖”! 一种怪异的感受投射在她的神识上,好像遇上了长着熟悉面孔的陌生人,似曾相识又不敢相认,带着诡异的不安定,令人心底发毛、发寒。 可当她去细细体会的时候,那股令人发毛、发寒的诡异感又不见了,熟悉感完全消失,连命灯所特有的那种神魂波动都感觉不到了,仿佛眼前只是凡俗世间最最普通不过的油灯。 “怎么会这样?”幼蕖脱口问道。 如松苦笑一声,摇摇头:“我和老三研究过,翻了许多典籍,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老七老八还活着。” 活着! 活着就好! 幼蕖松了一口气,不管知素守玄遭遇了什么,都还是她的七哥八哥。 七哥八哥落在魔人手中,肯定是遭受了百般折磨,那些妖人不知道有多少古怪惨烈的手段用在七哥八哥身上,肯定是魔门的秘法影响了他们的神魂心智,甚至可能只是妖法掩饰营造出来的异象,所以,他们的命灯才变得这样吧! “小九,你有没有想过……”云清声音沉沉响起,“我们原先都不知道知素守玄的身份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直到那天魔人说,老七老八的生母是魔教的西金羽。” 魔教昔日教主世代复姓“西陵”,后来流传日久,世人便简化“西陵”为“西”了,教主之位在“西”姓一族世代相传。 不过后来魔道双方大战,最后一任教主在混战中身陨,这一支应该是就此断绝了。如今的魔门四分五裂,最大的几支门派都是昔日那位西教主的得力手下所创,各立山头,并无一“西”姓之人。 “听闻昔日魔教教主的二公主名为西金羽,三公主名为西丹芙。”云清语气幽然。 “丹芙!”幼蕖一惊。 “是。”云清简短接了一个字,不再纠结这师父心心念念的“丹芙”,接着说那“西金羽”:“后来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