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门近几十年来重整旗鼓,颇有再起之象。经历了数十年的分裂混战,如今重兴起三大魔宗,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分别是神术门的郦人行、兲择宗的吕晋、天魔宗的乌思玄。 “新任的三位魔门宗主心狠手辣,既有心胸,也有手段,在那样被挤压的空隙里都壮大了起来,十几年间就收伏了不少修魔的小派散修,隐隐有当年魔门一统的模样,所幸这三人势均力敌,谁都不肯居于人下,遂成鼎足之势。魔门这些崽子个个私心也重,人心也不太齐,否则若是真拧成了一股绳,凭他们不择手段这一点,道门就要节节败退了。 “道门也是奇怪,既不想看到魔门扩张,可又没有下狠手剿杀,犹犹豫豫,反而有些束手束脚。可惜,在魔门未成气候之际未曾把握住机会,让魔门恢复了不少元气。日后如何,还真是难说。” 幼蕖问过之后,花颜夫人略一沉吟,没有说知素守玄的消息,反而先说了一通如今的魔道对峙大势。 幼蕖知道花颜夫人如此说必有用意,也未急着追问,先将花颜夫人的这一番讲述记在心里。 她以往所知道的,也是青空界道门中人都知道的,道魔两立,水火不容。万千年来恩怨纠葛不休,此消彼长,或是此长彼消,大致上都是势均力敌,难分胜负。 百年前,魔主西陵摩云在古战场一役身亡,魔门竟然一时后继无人,再没出现那样雄才伟略可以力掌魔门之人,结果被道门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一般扫除了大部分魔门势力。 自此魔门四分五裂,元气大伤,其势力岂止在青空腹地几州被拔了个干净,而且在其老巢西北三州都退无可退,几乎销声匿迹,似乎被斩断了所有的触角。只有偏远阴暗的角落里,还有些魔门残余势力一时灭不得。 大家都没想到,原来魔门只是在休养生息,一有机会,还是露出了獠牙利爪。少清山就是他们的一次亮相,在那前后,魔门已经数次得手,连创道门几处重镇,连八大门派聚会的绿柳浦历练都被他们破坏了。 “你来上清山时,你墨川师叔正在西北几州与魔人周旋,因此受了重伤,只是事情隐秘,未曾外宣。” 幼蕖恍然,怪不得当时唐云师姐说师叔他行动有些不便,原来是与魔人交手受了重伤。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原来道魔之争已经血光四溅。上清山所在的太玄州是道门心腹重地,离魔门势力还远,所以一直是太平盛世。 “幸好你师父在少清山一力灭了莫问渔那几个人,都是魔主得力的手下。三大魔门遭了重创,再伸出来的手就难免力有不逮。不然,如今魔焰会更为嚣张。 “毕竟,魔门上次惨败之后收敛行迹,百年来悄不做声地苦心经营,好容易才养起来这么些人,莫问渔还结成了魔婴,却折了好些人手在了少清山。 “唉,你师父以命换命,生也为道门,死也为道门。真要理论起来,如今道门的这些人,都明里暗里受着你师父的恩惠呐……”” 经过了那一场变故,经历了葬礼至今的缓释风化,失去至亲的伤痛已经没有那么惨烈,幼蕖听到这里,犹能承受。 对她而言,师父就是头顶的一片天空,一直牢牢地护着少清山,她小小的个子,小小的心里只看到少清山这么大的地方。 可是没想到,师父的这片天空也护佑了青空界的道门。师父和哥哥们,斩去的不仅是威胁少清山的魔爪,更为整个青空界道门消去了几分魔门阴霾。 幼蕖又是难过又是自豪。 她不是没想过,师父若是带着他们几个弟子躲得远远的,十三州,归云海的千百个海岛,何处不能去得?加上土大师的阵法之术,至少藏匿若干年是没问题的。 甚至,师父曾远赴异界,也可以再次跨界而行,红尘界那里魔门更是料想不到搜寻不及,师父即使不能携带别人同去,他自己至少是可以保全的。 可是师父还是选择将自己的热血洒在了少清山。 “魔门与道门,争斗是不死不休。虽然魔主身死,可魔门也是绵延万千年之久,传承哪里那么容易就断绝了的?如今的魔门三大派,神术门、天魔宗、天择宗的三位宗主都是野心勃勃之人,虽然彼此牵制暗斗,但目标都是一样的,要中兴魔门。” 是的,少清山那次,幼蕖依据她听到看到的,也大约知道魔门派出莫问渔简之行那些人,就是为了找什么可以“大兴圣门”的关键宝贝。 “二十多年前,魔门高层里有流传消息——我们绮色谷也是好不容易打听到的,道是上古魔神降下预言,魔门大兴的关键就在此……” 说到这里,花颜夫人抬手一指,袖中飞出一块玉璧,璧上光芒陡发。 柔和的玉光之中,一白一黑两团火焰突现,互相吞噬、缠斗,最后一阵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