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幼蕖脱口痛呼。 虽然她听闻的是百年前的旧事,可是那个被钉在地上的人是她的师父,她心头巨痛,不敢想象师父那时是如何九死一生地挣命。 金错银错一左一右握住了她的肩,可是她们的手也冰凉,根本无法传递温暖过去。 “魔主正待再补上一击,白石真人的灵兽飞黄却扑了上去,连撕带咬,那穿云豹的力道足足比得上元婴,魔主总算没来得及下死手。只是飞黄此前也已受伤,仍然不敌魔主,拼死挡了几下后,也倒在了凌砄身旁。 “这片刻的功夫,道门的几位元婴恢复了些灵力,又围斗上来。魔主见全身浴血的凌砄颤巍巍竟然又撑了起来,正在将血淋淋的浑天戟拔出,他一扬手,袖中飞出一群黑乎乎的物事,笑道:‘果然是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哼哼,且看看能不能硬过我这阴雷子!’” “阴雷子!” 这个不用解说,大家都知道这霸道阴狠的杀器。 谁能撑得过这阴雷子的爆炸之力? 听者皆变色。 “就在此刻,那西丹芙冲上前,拦在凌砄前头,又放出一道清光护住了凌砄——那是白石真人的护身法宝青云障,不知何时他交到了西丹芙的手里,西丹芙却又用来回护凌砄。唉,这对小儿女也是可敬可叹!西丹芙将她的舒真剑化出千百道剑影,绕作白圈,将阴雷子团团围在其中。她对魔主道:‘爹爹,女儿求您……’” 醉眠道人的声音都在发颤,那是模仿的西丹芙的语气。 听的人心也在发颤。 “魔主冷眼看那堆阴雷子在女儿的剑光里打转,竟然放平了语气,听不出一丝恼怒来,他道:‘这个时候又认我是你的爹了?你非得看老父死在你情郎手中?你怎么不拦着他反倒来拦我?’ “那西丹芙跪倒在地,满脸血泪,哪有半点原先花容月貌的样子?她张着口,却嘶声只‘我、我’了两下,一句也说不出来。 “魔主又柔声道:‘丹芙,你可知道,你的舒真剑与你性命相连?’西丹芙点头又摇头,摇得跟个疯子似的,仍然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听着这对亲父女的对话,场上鸦雀无声。便是那爱调笑的曹晖,也默然不语。 “魔主最后一句话是:‘你现在撤走,还有机会。’那西丹芙哪里肯撤回飞剑?她猛然站起,张臂像个老母鸡似的,硬是护在凌砄身前。” 醉眠道人这“老母鸡”的比喻与魔门三公主的尊贵身份未免差得太远,可是在场的无人笑得出来。 “凌砄半弓着腰,刚刚拔出插在身上的浑天戟,肩头碗大的伤口血如泉涌,他也是语不成调,勉力道:‘丹芙你让开!’” 醉眠道人果然有讲故事的天赋,将凌砄的这几个字模仿得咬牙切齿。 “魔主口噙微笑,笑得人皮骨生寒,他再不多说一个字,只将左手轻轻一捏。” 醉眠道人说完“轻轻一捏”之后,却停了一停,手抚胸口吐气,似乎要好生消化一下那种激烈的情绪才能继续讲述。 许多女弟子已经不忍地闭上了眼。 幼蕖却瞪着眼,盯着醉眠道人的嘴,等着那里吐出的每个字。 停了几息之后,醉眠道人才接着道: “可是几乎在同时,西丹芙决然向魔主方向飞扑了过去,那娇怯怯的身躯变作个金灿灿的光团迎向那堆阴雷子,可是她的舒真剑却转成了个大盘子立在了身后。老道说得啰嗦,其实,也就是那一瞬间的功夫,我们都没来得及扎眼,那西丹芙就人先剑后地飞了过去。” “呀!”许多人惊呼出声。 西丹芙迎着阴雷子飞过去,这显然是以身相护。舒真剑却留在身后,唉,这傻姑娘是将自己的本命飞剑做了凌砄的盾牌! 光团?莫非她金丹自爆? “魔主本来面上带笑,他一捏之下定然是山崩地裂,可是那一笑转眼就呆在了脸上,他没想到他女儿料到了他的动作,不仅挡在了阴雷子前头,还甘愿自爆于他的眼前。 “阴雷子刚刚炸开就被西丹芙的自爆之力裹挟住,金光与乌光互相碰撞,唉,就似放了场烟花一般,那绚烂明灭,光焰彻地通天,声如悲鸣呜咽。魔主虽然仓促之下放出了无数件魔器抵挡,还是被冲击得口吐鲜血,伤得颇重。 “大家都是惊而后喜,没想到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魔主转眼就受了重伤。几位元婴精神百倍,其他弟子也都振奋不已,大家都想着再搏一把力,说不定就能完全压倒魔门了。 “而凌砄这边,西丹芙的舒真剑确实如盾牌一般,挡住了大部分威力,凌砄虽然也不免被波及,但已好过当场送命。只是他眼角滴血,嘶嚎得变了声。唉,亲眼看到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