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是知道自己这方面做得不好,该骂!仗着自己玄机门的光环和一张算得过去的脸,忽冷忽热间伤了多少人的心,尤其是对花颜。 从前尤其做得拖泥带水,那么多年里,晾着她的心意,却又不曾断了她的希望。他若有个妹子被人这样耗着,他也想劈了这负心男。 这事在自己身上,便没法干脆。 花颜若骂他,打她,甚至劈他,他也认了,可是他得跟她说明了,他就是没法勉强自己的心意。这会不会更伤她呢? 多少人仰望的花颜夫人,他却觉得勉强? 言是自己都要冷笑数声。 忐忑不安中,还没准备好,就突然见到了与小九一同前来的花颜。 可是啊—— 花颜的眼中再没有缠绵的情义,清亮的瞳仁里冷静而微讽。 花颜不仅没有骂、没有闹,而且一点负气酸味都没有,还帮着乔海宁说话。 对言是而言,眼前的迎刃而解,他便释然。老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给了一道转折的灵光,头疼的事情竟然不知不觉中消弭于无形。 看样子,花颜早就想开了。也是,他这样的人,哪里值得她动火伤心? 他不由自嘲地笑笑,本就是自己小看了人。女子原来也有洒脱大方、心胸敞亮的,他未免把人看得扁平了。 这当儿又看到花颜与乔海宁亲密得像一对同胞姐妹,不知道咬着耳朵说他什么,反而显得他像个插进来的外人了。 “阿宁,我听说孤崖海鲛人的王族是不与人类往来的,更别谈通婚了。你,是怎么让你族人同意的?” 花颜与乔海宁之间已经聊得甚是放松随意,花颜突然想起这个问题,便问了一嘴。 乔海宁眼波欲流,在言是面上转了两转,那欲说还休的妩媚,令花颜心都软了。 “就是看中了他,我想要的,我爹娘他们也拗不过我!”乔海宁温软的语气里有小小的坚定和得意。 “我在孤崖海结婴,被困在了幽明漩涡里动弹不得,是阿宁舍了半身修为来助我。”言是握住乔海宁的手,毫不顾忌地深情注视着她,“若无阿宁,我言是也结不了婴。” “啊——”花颜掩口,她没想到乔海宁这样肯付出。若是她,她,唉,她舍不得。她要为绮色谷负责,她不能对不起师父长老们的培育,她不可能将半身修为交托在不能确定的人心上。 “所以,她为你这样付出,你若负她,真是……”花颜不说了,言是自然不会辜负乔海宁,可这是她花颜多年相交才了解言是,萍水相逢的乔海宁哪来的慧眼与勇气? 放眼青空界,现在的姑娘们都比男子更拼命更现实,遇事原则是先保全自己,谁舍得以自己的修为去助别人呢?天仙下凡,抛弃修为身份,那样的奇闻只存在于早前的传说和戏本子里。 “岂止如此,”言是一双眼睛离都不离他口中的“阿宁”,“当时我结婴结了一半,被鲛族以秘法冻住,说是我受了他们圣女的金鲛珠和修为,便是半个鲛族的人。除非我加入他们一族,与圣女成婚,否则便要将我的修为再榨出来。” “嗯,我爹娘他们很气的,说不是自己人,他便是掠夺者,杀了都不过分。可那又怪不得阿言,是我趁阿言没意识的时候硬把自己修为渡进去的。我爹娘说,我的修为都融到他身体里去了,要把他榨骨抽髓,加倍还回来!那得多疼!我可不依!”乔海宁嘟着嘴,对自己的爹娘表示不满。 言是苦笑了一声:“那样,我岂止结不了婴,榨骨抽髓之下,我连原本的修为都保不住了。” 那言是他是如何结婴又是如何脱身的呢?幼蕖不解,花颜也不解。 “这个傻丫头,竟然将剩下的半身修为都灌进了金鲛珠,金鲛珠进了我的丹田,再分不出来。她把命都交在了我的一念之间,若她族人逼我,我随时可以令他们的圣女一命呜呼。她却让我走,说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念着她。她压根儿没想我回报。”言是轻抚乔海宁的头发。 言是的话令幼蕖与花颜震惊,真有这样傻的女子?爱上的人心意未明,就敢这样折腾自己?拿自己的命来要挟家人父母? 花颜夫人额头直跳,小金小银,还有小九要是敢这样,她一巴掌拍死她们! 乔海宁看到了花颜眼中的不同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花姐姐,那时情势急,我也没多想,一急之下就这样了,不然,阿言就要完了。你别笑我,我心眼也直,再想不到其他办法。” “若他不同意呢?或只是嘴上同意,心里却不愿,又怎么办?”花颜忍不住问道。 “能怎么办?算我倒霉呗!”乔海宁说得很轻松,也很真心,“从头到尾都是我自作主张,没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