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几州的道修魔修之间都是有往来交易的,互为资源,谁给灵石谁就是衣食父母。 这次禁空令很明显是针对八大门派的历练队伍,但给往来两州的魔修和道修都造成了极大的不方便。 想动些手脚阳奉阴违的修士可不止一个两个。 道门修士的心更慌一些,他们虽然平日往来两州未被为难,可白垣州此次很明显是针对道门修士。只怕抓不到八大门派,就要拿他们来撒气。所以想尽快逃走的人更多一些。 魔门的底层修士也没有几个循规蹈矩的,宗主也好,圣主也好,要是命令不近人情,损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也是不乐意的,能钻个缝的就要去钻个洞。 本来,修士有修士的忍耐力,也有修士的法子苟延残喘,不得已,不会主动去往刀尖上撞,忍一忍,未必真个活活饿死。 但,总有特殊情况,如急着要去彼地采药续命的,被人寻仇要逃往东南地域的,急于在寿元终结前谋求突破的,亲友师门被人围攻急于救援的,长辈过世前要看一眼的,拜师入门快超过规定期限的…… 急起来真的会要人命的。 当然,更着急的是要回太玄州的八人队伍,只是此时急也急不来,只能徐徐图之。 灵霄飞舟小心地缓缓转了个方向,寻了一处荒坡断崖底落下。 “唉,可惜卢姐姐他们没赶上这热闹。”胡玉叹了一口气。 大家都乐了,胡峤亦是脸上带笑,伙伴们的情绪都好,将困难险阻当作了难得的历练机会,没一个锁眉哀叹的。 如此队友,如此状态,何惧前路刀山火海? 幼蕖翻检出一柄蟹壳青色的软剑,剑尖颤巍巍的,柔韧弹动,暗运灵力,剑身绷得笔直,发出雾蒙蒙的青里泛灰的剑光。 “咦,李姐姐,你还能用软剑呢!我要是面对面碰上了,可认不出你!这柄剑光有些奇特,倒和外面那些魔修的剑挺像。”胡玉只顾着好奇。 祈宁之却是极其敏锐: “你要作甚么?” 他下意识上前一步,拦在幼蕖身前。 幼蕖转眼一看,真海同样,虎视眈眈地拦在了另一个方位。这两人此刻倒是同心同德了,行为也同步。 她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曾经同行的戚大与阿海更为了解她。 “我出去看看!” 幼蕖一晃手中软剑: “此剑名‘无肠’,是货真价实的魔修用剑。我换了脸面出去探一探,不会有人看出来。” 她边说边挽了个剑花,灰雾四散,全身一下透出幽奇气息。 胡峤眼前一亮,这位李师妹身上还有多少惊喜?他虽然尚未说出同意的话来,可这神情,分明是已经首肯。 正要说“我陪你去”的真海一下子却步,他修的是正宗佛门金光,心望剑清明浩大,根本扮不来魔门功夫,哪里去得? 祈宁之得意地一翻手腕,掌中藏圭剑吞吐光芒,在真海面前有意晃过,真海朝天翻了个眼: “晃什么?你也去不得!” 祈宁之是单系土灵根,藏圭剑的剑光一看就是道门正统,纯正清和,模样也矫情拿乔,瞎子都看得出来他不可能是魔门的人。 祈宁之高深莫测地丢给真海一个微笑,正要用力将眼瞪回来的真海看到这位祁师兄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把荩草,随手一拧,黄黄绿绿的草汁染上了剑身。 纯净柔和的土黄色剑光一下子变得斑斑驳驳,似是某修为驳杂的底层小修士的粗陋之剑。 “这些我可去得了吧!”祈宁之洋洋得意,一只手里还扬着那片可易换容颜的树叶“如是观”。 还能这样? 真海哑口,他自小修佛,学的东西向来单纯,哪里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杂学?也就一路上听潘宝掉书袋,听幼蕖东拉西扯,增广了不少见识。 这荩草,真海听幼蕖说过,道是偏远之地有修士用其来做旧,染出古铜斑驳的陈旧器具,冒充古墓出土的前辈宝物。她小时不小心还上过一次当。 没想到祈宁之不知什么时候行囊里已经偷偷藏了把荩草。 幼蕖笑着自己也取出了“如是观”,两人将树叶贴上额头,脸面自上而下似有水流滚过。其余六人看过去,这二人已经换作了陌生面容。 “甚好。你们一切当心、万事谨慎。”胡峤很爽快地认同了幼蕖与祈宁之的外出计划。 虽然有些冒险,可此刻这种情形下,分头外出确实比灵霄飞舟来得方便。 胡玉不太情愿地放开幼蕖的手,再三叮嘱: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