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数吧,萨隆领的毁灭与你无关,但为什么你恰好就碰到了萨隆家最后的遗孤葛洛瑞娅小姐?向她那样的大小姐在没有护卫的情况下是怎么一个人跑到龙脊山的?在甜水镇你们救了镇民还和希瑟女士汇合,这很好,可比起烈锤骑士团,如果你们能早一天到达溪谷城,王国骑士们也会成为你们的盟友不是吗?为什么你们一接触到清醒的鼠人,王国那边就下达了诛杀令,嗯,当然现在我们知道药剂师协会早已被怪物替换,甚至当时国王陛下都有可能受到了他体内的恶魔影响。可那些家伙,为什么要掐算好在那个时间发难,是单纯的巧合?还是它们故意想要让希瑟女士的队伍离开,让你们,孤立无援?” “等一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是说我所经历的事情,都是安排好的?这不可能,再说我也成功制止了瘟疫的进一步传播,我只是…”起司申辩着,他不愿意接受罗兰的说法,这倒不是因为他害怕承认自己被人戏弄的愚蠢,而是害怕如果接受这个推论,那就要接受,鼠人瘟疫背后的那个人,掮客,有着自己完全无法比拟的手段。 但罗兰没有停下来,老魔术师知道现实往往是残酷的,而面对这残酷的现实,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你只是每次都慢了一步对吗?在浊流镇的时候你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假药剂师,在铁堡的时候也没察觉到瘟疫之种已经在城市中生根,在王都的时候,爱尔莎小姐刚刚已经说过了。虽然你都在事情发生之后做了补救,也紧紧的抓住每一个事件中的微小线索推导出了真相的一角,可那些线索,你怎么确定不是对方故意留给你的呢?承认吧,起司,你这一路上什么都没能阻止,所有的事情,它们都按预计的那样发生了。” 冷汗,在法师的脸上流淌着,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腿有些软,没有办法再支撑身体的重量,只得向后倒退几步,依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杰克这个时候却坐不住了,他走到罗兰的身边,说道,“我觉得您说的太过了吧,哪有人真的可以算到这么多。而且我们遇到的每个人,不论敌人还是朋友,他们做事都有自己的理由,完全看不出是被人强迫的样子,一定只是巧合而已。” 老人摇了摇头,露出一个相当复杂的表情,他拿下烟斗,长叹一声。“巧合?命运?或者只是单纯的概率?没错,这世界上大部分的事情都可以这么解释。人心叵测,世事难料,想要看透谈何容易。不过,这世上确实是有存在能这么做的,这些存在中的一部分,我们把祂们叫做,神;另外一些,我们给了祂们不同的称呼,那么起司,你现在能想到这个称呼中的一个吗?” “掮客。” 罗兰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一愣,他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苦笑着敲了敲烟斗。“原来是祂啊。那就不奇怪了,呵呵,那就不奇怪了。从不亏本的中间商,能卷入祂策划的事件里,可真是荣幸。” “我,应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才能摆脱祂给我定下的命运?”起司失魂落魄的说道,被无形之物支配的恐惧已经让这位法师几乎放弃了独立思考,作为施法者,探究真理者的尊严在此刻破碎的彻彻底底。 魔术师看着法师,“知道为什么我们把祂们叫神吗?那就是说没人能反抗。你其实已经是幸运的了,至少知道这一次是谁在和你开玩笑。至于该怎么做嘛……我的建议是,不去管他。因为做什么都是无用。” 在场所有人都被罗兰的话搞糊涂了,珂兰蒂开口说道,“什么叫不去管他?难道我们就这么按照对方设计好的路走下去就好了吗?那我还宁可什么都不知道!” 老人没有答话,因为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虽然罗兰因为某些经历得知了很多他作为普通人不应该得知的事,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为这些事情都找到了答案,那些耗费终生也难以看破的问题,他也只能选择放到一边,不去思考。 随着魔术师的沉默,没有人再开口,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做过的事,试图从中找到被影响了的影子。良久,一个声音打破了这沉寂,起司的声音。 “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