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起司和罗兰跟着小麻雀赶到王都的南边大门的时候。他们看到了聚集在城门下异常热闹的景象,天空中盘旋的乌鸦与地上嘈杂的路人共通在这个压抑的午后带来了一曲令人烦躁的协奏。影子……或者说影子的尸体被吊在城门的里侧,一条黑色的绞索套在他的脖子上,将这位杀手悬挂在城门上的半空中。 不需要靠近,起司就可以确定那个被挂在城门上的人确实是影子。而同样不需要靠近,法师也可以确切的肯定,影子已经死了。那个躯壳中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起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虽然和这个酒保兼杀手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初次见面时的相互试探已经给了法师很深的印象。 斯派洛在再次看到影子的尸体后,他整个人都失去了站立的力量。对于小麻雀来说,影子是他如同兄长般的存在。在起司尚未到来的日子里,这个“赤红之血”的酒保虽然经常欺负斯派洛,可是在更多时候,影子的存在使得斯派洛和很多像他一样的孩子免于遭受悲惨的命运。但是现在,这个嘴上不饶人的酒保已经变成了城门上的尸体,他再也无法保护那些孩子们了。 罗兰帽檐下的眉头紧皱着,虽然老人和影子只有在女巫家有过一面之缘,可是他很清楚这个人是站在起司这一边的。而且,斯派洛哭的如此之伤心,以至于老人只能用宽大的斗篷将他裹起来,抱着走到街边的阴影中才能不引起路人的注意。可以想象,如果小麻雀当时没有及时逃到起司所在的房子,今天这里可能就要再多挂一具尸体了。 “他是什么时候被挂在那里的”见到斯派洛已经无法说话。起司独自走到了围观的人群中,找了一个围观的路人问道。法师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面部表情,这让他看上去像是另一个不明真相赶来凑热闹的家伙。 在传播八卦上面,人类或许有着本能的天赋吧。在那个人看了一眼起司正常的打扮之后,他就做出了一副猥琐的样子,看了看四周,好像准备说什么惊天秘密一样,在法师耳边小声说道。 “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好像刚过正午的时候那个人就被挂在那里了。” 下午吗……也就是说和昨天斯派洛失散后影子过了一天才被人挂在这里示众。 “是城卫军做的那人犯了什么罪”法师用同样的表情和动作小声继续询问着。将罪大恶极的犯人吊在城门以儆效尤这种事情是城卫军这样的军队的惯用手法。所以起司猜测将影子挂上去的人是城卫军或者王国的武装力量是很有道理的。 “嘿,谁说不是呢!王都多少年都没有在城门上吊过人了,我记得上一次这么做还是先王剿灭了叛逆的贵族领主,之后先王把那个家伙的尸体挂在城门上三天三夜。”那人一脸激动地说,“不过啊,我觉得这次的事情可能还没有这么单纯。你来晚了没看到,我听说刚发现这具尸体的时候,守城门的士兵也很惊讶。似乎这个人并不是他们挂起来的,还有人说看见那些士兵派人去请示上级该怎么处理这具尸体去了。” 虽然这种坊间的小道消息不可全信,可是起司从那些城门附近维持治安的士兵脸上确实读出了不解。那些士兵看起来确实是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可如果把影子吊死在这里的人不是王都的士兵,又有谁有这种能力和手段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一个人挂到城门上呢 起司的脑子有些乱了。他不知道这个情况下最好的解决办法是什么。应该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走开吗可是看着影子死不瞑目的表情,法师真的不忍心将他扔在这里供这些无知的人观赏。况且,他相信如果“独眼”知道自己就这么走了的话,那位将影子当成亲信的地下头目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可如果自己要求那些卫兵放下影子的尸体……暴露自己的存在也就罢了,这很有可能是敌人设下的陷阱。这些围观在周围的人群,谁能担保其中没有怀揣利刃埋伏自己的刺客现在出头显然是不智的行为。 带着这样纠结的想法,起司走回了罗兰他们身边。小麻雀在罗兰的安慰下已经停止了哭泣,这个孩子不是没有见过死亡,只是无关者的死和身边人的死是截然不同的东西。拍了拍斯派洛的肩膀,起司低头看着这个孩子。小麻雀也看着法师,他的脸上泪痕和鼻涕的痕迹让这张本来就不干净的小脸变的更加肮脏。但是斯派洛不在乎,他用祈求的眼神看着起司,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他用嘴型对法师说了两个字。 “救他” 在读出小麻雀的唇语的瞬间,起司的脑袋瞬间像是爆炸了一样。法师感觉自己内心中有某种东西破裂了,而且伤口正在向外流淌出炙热的火焰。理智瞬间就被愤怒所击碎,对于敌人的挑衅和对自己同伴的侮辱,起司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狂怒。但越是愤怒,起司的表情却越加的柔和。他低下身子,用手摸了摸斯派洛的头,说道。 “放心,我这就把他带回来。” 灰色的法袍不知何时重新出现在了起司的身上。原本为了掩人耳目而穿着的服饰对现在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