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群,确实不久就散开了。只是从这些古怪的硬头鱼出现到起司他们的船驶出鱼群活动的范围,在船上的人都还不知道袭击了他们的这种古怪鱼类究竟叫做什么名字。好在灰袍掂了掂破烂的斗笠,心中已经明了该向谁去问个说法。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眼下才出虎穴,可前面肯定要比狼窝要凶险万分。一行人只是度过前一关就已狼狈不堪,真要和邪神的信徒乃至子嗣交起手来,说不得还要折损多少性命。可惜此时想退,已然晚了。 “唉呀,早知道这趟这么费劲,我是说什么都不来,给多少钱都不应,可折腾死我了。唉!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尖帽老者睁开眼睛,边活动着身体缓解之前法术的余留感边看向周围,一眼就看到之前四手紧扣的兄妹现在已经是相互依偎在一起,眼角嘴角是鲜血直流! 洛洛一听到喊叫也刚忙注意过来,这一老一少两人匆忙跑过去,一方面他们是担心源的身体,不过更重要的是,凡事有去有回。他们是靠源过来的,说不得还得靠源回去,要是这两人因为什么原因无法施法,他们可就真的是有家难回了。不光他们,刚刚在船首的起司也堪堪回过头来,他倒没受法术的影响,只是在用魔力追查潜入幽灵水躯体的那一缕意识,只是从表现来说也很难分辨出来其中的差别,看上去和旁人的反应没什么不同。 尤尼作为船上唯一的普通人,尤其是经过兽化病的病变,他身上的器官都与人类的有了微妙的差异,这种错乱感官的法术放在常人上的效果是一,到他身上就得翻倍,因此他又等了几分钟才缓缓恢复神智。而他这一恢复,眼前就是薇娅的侧脸,那是一张因为怨毒而扭曲的面目,愣是让已经经历过许多悲惨遭遇的男孩瞬间清醒了过来。好在,他早就明白,感到害怕时大喊大叫不能解决问题,往往还会引发更多麻烦,所以把恐惧感又咽了回去。 薇娅会有这样狰狞的表情不奇怪,同样是受伤,源就得到了其他人的关心,而斯卡这边就只有她在努力照顾。这样的对比让她如何不感到怨恨,尤其是作为塑能系的法师,她对于医学只有较为浅显的认识,并不能找到可以扼制同僚死亡的方法,心中本就急火翻腾。此情此景让这位年轻的讲师第一次对这些同行的人感到了由衷的厌恶。他们难道不知道一名万法之城的法师要培养起来是多么困难的事吗他们难道不知道他的价值吗 好在,在简单检查了一下双子确定他们只是魔力使用过度后,起司就朝这边走了过来。灰袍的目光有那么一瞬间和怨火中烧的薇娅四目相对。女法师惊讶的发现,面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愤怒,那名看起来和他们差不多大的灰袍巫师一点都没有动摇,他的目光像是一潭幽邃的湖水,将所有的目之所及的东西全部吞没进去。一时之间,薇娅竟然忘了愤怒,她的心绪被那双眸子所吞没,恍然不知起司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俯身检查起了伤员。 魔纹学法师的伤势非常重,那身有着九头毒蛇徽记的法师袍并没有灰袍那样的魔力,仅仅只能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辅助效果。起司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对方塌陷下去的胸口,考虑着是否可以强行将肋骨复位。不行,生命在从这具躯壳中流逝,现在去触动伤口强行治疗,不仅无法救活斯卡,反而会让他死的更快。依照着自己的经验,灰袍很快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可就在他打算将这个信息告诉薇娅的时候,那女人刚刚的表情让他犹豫了。 现在宣布斯卡的死亡,无疑会让那位情绪不稳定的女法师抓狂,她很可能会做出一些影响之后行动的事情,甚至更糟,如果她因为情绪刺激而导致魔法失控,造成的结果会让起司无法接受。短暂的考量之后,灰袍不得不用唇语向斯卡到了个歉,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些药膏之类的东西,将其依照这某种纹路涂抹在伤员身上。早在灰塔学习期间,他就已经知晓,只要刺激某些部位,就能让将死之人的时间被强制性的延长,尽管这段延长的时间里等待他的只有痛苦。这本是拿来观察毒药起效结果的法子,因为过于残忍,起司并不喜欢。可现在他却别无他法,只好先给斯卡吊住这一口气。 “你的同僚暂时还不会死,我会尽力让他撑到任务结束。等下就让他留在船上等我们回来,至于返航之后能不能及时找到医生,就不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了。”这话,三分真七分假。起司保证,如果幽灵水说的路程时间无误,那在他们下船执行任务之前,斯卡肯定是活着的。不过等他们回到船上,这位可怜的法师多半就已经踏上了前往海底归宿的旅途。话又说回来,现在船上的这几人有几个能回来还不一定呢,也许他根本不需要考虑圆谎。 薇娅似乎是选择相信起司的话,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恢复了刚刚见面时那副明媚的样子,但眉眼间多少有些僵硬,“您的好意会得到回报的。万法之城的每一个人都非常重要,现在您的付出会在之后得到表彰。” 灰袍点点头,他不需要谁来表彰,因为这世上唯一一个被他从心底里认同的师长已经离开,剩下的赞誉不管来自谁都没意义。相较之下,他还是希望将注意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