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一只慢性子的乌龟还是不难的。自始至终,这只被发现的岩龟就像是座雕像般一动不动,那长着如鸟喙般锋利嘴部的脑袋略微朝前方望去,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起司他们三步两步来到龟壳背上,一边感叹于它的庞大,即使整支小队的人站在这里,它的壳顶也不显得拥挤。 另一边,他们也迅速跟着老者的手看到了后者口中写在背上的文字。准确的说,那些字并不是写在它背上,而是被刻在一块泥板上嵌进壳里。柔软的泥板,究竟是怎么嵌进坚硬的黑曜石龟壳的,这是个迷。 同样是个迷的还有,石板上究竟写了些什么。在场的人无不是博学之辈,作为施法者,会个两三种语言,懂得三四种文字完全不是为了积累资历,纯粹是出于专业需要。那些用晦涩语言写就的法术书,异族流传下来的古老文献,传承知识的最好媒介是文字,阻碍知识流通的最大障碍同样是文字。 因此任何走出自己传承所在区域的施法者,都会贪婪的学习其他地区的语言,那对他们来说就是打开金库的钥匙。偏偏,眼前这座金库的钥匙孔,形制颇为怪异。 “你能认出是什么语言吗?我只会精灵和矮人的文字,这个显然都不是。”老人向起司询问到。 这也不怪他,作为小队中通晓异教徒事务的专家,起司理应对这些人所使用的文字有所了解。况且,从薇娅他们的表现来看,在场的人里只剩下灰袍有可能成为突破者。 起司的眼睛略微眯了起来,不时涌过灵光,他在排查这些文字是否可能与魔力有关。而这也意味着,他亦不认得面前的文字来自于何种语言。 不过灰袍不会因此放弃,因为这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异教徒所信奉的邪神是来自世界之外的存在,祂们传给信徒的符号不必符合这个世界中主流的语言逻辑,不论是造型还是顺序,那些异教符号都可以打破现有的语言观念。除非是曾经得到过这个教派内部的符号本或深入了解过他们信仰的邪神,否则根本无从破解。 所幸,语言与文字从来都不是无迹可寻的,只要它出现,就会与周围的事物有所关联。找到其中的关联性,就有可能找到解开谜题的第一步。 关联会出在哪里呢?乌龟?火山?还是其它什么东西,想,快想。这里的文字符号并不十分怪诞,说明其中尚有不少可以揣测的空间。与这里的文字相近的文字是… “老师他们在干什么?”这是尤尼第一次主动开口,他这一路上都是作为起司的影子存在,默默跟在导师的身边。直到现在,灰袍等人完全沉浸在了密文的破译中,他实在无法理解,这才询问起来。 而他询问的对象则是另一个被排除在了密文破译之外的人,洛洛。这也没办法,舞祭绝对是施法者中的异类,你要问她各个民族乃至种族间的舞蹈有什么差异,她肯定能朗朗上口,连礼节中的肢体动作都能讲解的煞有其事。只是一到文字上,依靠肢体动作施法的她就没了办法。 “他们在破译泥板上的文字。”对于男孩,洛洛还是有些好感的。 不仅是因为他是起司的学徒,也有对这个看起来就遭受过许多苦难,现在还被牵扯进如此危险的行动中的孩子的同情和感同身受。这让她想起刚开始成为舞者的那段日子,那段在肢体动作中逐渐失去自我,又最终重新找回自我的经历。 “他们破译文字做什么?”男孩眨眨眼,继续问道。孩子的问题总是这样一个接一个,他们并非无法理解大人的回答,只是大人的回答里总是包含着更多他们无法理解的问题。就比如洛洛的回答中隐含着石板上文字对摆脱眼前状况的重要性,可对于尤尼来说,他看不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那是因为破译出了这些文字,我们就能…”对啊,就能干什么呢?谁确定泥板上的文字和脚下的这头岩龟有必然的联系呢?换句话来说,他们现在要做的,只是让这头巨兽动起来,带他们离开这片岩地,就算不知道泥板上的咒语,以这群施法者的能力未尝不能达到相同的效果! “干得漂亮,你立功了!” 当下,洛洛赶忙将尤尼提出的问题转告给正在如火如荼的研究密文的其他人。灰袍等人如梦方醒,刚刚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们硬是想出了办法找到了这里,现在路就在自己脚下,他们居然还在纠结看不懂指示牌?实在是糊涂。 几人互相看了看,尖帽老者再次自告奋勇的站出来,“我试试吧,姑且还算半个兽语者。” 兽语者,如名所指,是通晓野兽语言的人。至少看上去是这样,毕竟野兽之间是否真的存在如人类般的语言,这恐怕还是个很难证明的问题。就算是团结如狼群,成员与成员间的交流仍然很原始。 兽语者更多的还是依靠天赋或魔法来与自然生物之间达成沟通。这在魔法派系中同样十分常见,偶尔也会有狼孩或类似出身的人不自觉的成为兽语者。只是这种人很难整理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