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通道,只有几只零星的火把在队伍中提供光亮。随着逐渐深入地底,受损严重的下层空间出现在众人眼前,那些压到头顶的天花板还算好的,大部分时候,即使是地穴之母的教徒,他们也必须躬下身子穿过狭窄的裂缝,继续朝前探索。走在队伍中间的穆看到前方道路的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十分确定眼前的方向一定可以引导自己去到地母的身边,但那需要多少时间呢?伟大的主啊,这是您对我们最后的考验吗? 喀鲁斯观察着前方的主祭,他在思考着目前自己的处境。原本的计划看来是行不通了,当绮莉出现的那一刹那,佩格基本上就失去了自主行动的能力,那个长发的女巫现在像是一具失了魂的人偶一样默默的跟在队伍后面。罢了,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无疑是愚蠢的行为。相比之下,魔裔小心的看了一眼哼着歌曲在众多祭司中转来转去的绮莉,这个女巫才是真正的麻烦。喀鲁斯不知道她是怎么摆脱巫师的控制来到这里的,他也不想知道,杀手是务实的,他所关心的只有眼前。而眼前的情况让他清楚,自己注定不可能快速回到熔铁城幸存者的驻地。周围的通道墙壁越来越老旧,谁也不能肯定幽邃之心会不会出现在下一个拐角。安德烈,你这个愚蠢的死脑筋的矮子,如果你够聪明的话,最好现在就抛下那些该死的难民往地上跑。 魔裔的想法自然是不能传达给烈锤大公,可他不安的动作还是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别紧张,我的兄弟。伟大的地母就在前面等待着我们去唤醒。你和我们一样,都是受到祂荣光召唤而来的人,在幽邃的地底,我们没有高低之分。”一名褐袍祭司拍了拍喀鲁斯的手臂,他以为这名拉德诺的不安是因为他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低级信徒而担心。这也是实话,可以凭自己的意志力走到现在还没有疯狂迹象的地母信徒,无一不是在教会中都拥有相当高的地位,必须靠转化来维持理智的蛇人在他们的队列中感到不安再正常不过。 喀鲁斯低下头,做出顺从的动作。他并不知道在地穴之母的教派中应该如何和人打招呼,但杀手强悍的应变能力让他的表现相当自然,想来即使那名祭司感到奇怪,也只会把这当成是对方过度紧张的反应。果不其然,那人笑了笑,转过头不再说话。魔裔该感谢这压抑的氛围,因为要是放在平时,他可能还会被问到像“来自哪里”这样会暴露身份的问题。敏锐的杀手从不抱着侥幸心理,虽然他躲过了这一次,可喀鲁斯已经明白,只要开始交流,他绝对无法在这群祭司里蛰伏多久。一旦被发现,不仅出口的位置无法得到,甚至还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得想个办法脱身才行。 或许是为了响应杀手的想法吧,在众人的身后,隐隐传来了脚步声。“咚,咚”那声音越来越近,只是听起来显得很是沉重,不论来者是谁,想来他的体力都已经达到了极限。“主祭!”声嘶力竭的喊叫伴随着肉体砸在地面上的响动。祭司们互相看了看,最后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他们的领导者。穆现在真的不想处理其他的事情,他只希望尽早抵达幽邃之心。可这毕竟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无奈的停下脚步,主祭对身边的祭司示意了一下,几个人就朝着响声传来的地方跑了过去。 魔裔也在这些人当中,身为现场身份最低的教徒,这种有危险性的行动他自然责无旁贷。在几人转过几个拐角之后,他们看到了一名褐袍祭司,以及正在啃食他大腿的两只鼠人。“嘶!”喀鲁斯的嘴里发出威胁性的声音,如果是平时的话,他发出的大概是“切”。鼠人发现了赶来的人们,它们抬起头,染血的嘴角耸动着,似乎还在咀嚼没有咽下去的人肉。 “杀了这两个老鼠!”能跟在主祭的身边,这些褐袍祭司的身手自然也是不弱,他们从袍子中掏出自己的武器,低吼着冲向鼠人。喀鲁斯在无人看到的角度翻了个白眼,他本以为会有更大的混乱可以制造机会,结果仅仅如此。但样子还是要做,魔裔装模作样的吼了一声,拿出腰间和身上的皮囊一同获得的匕首冲了上去。 这场战斗很快落下了帷幕,区区两只鼠人在面对来势汹涌的邪神祭司时甚至做不到还手,褐袍人手中沉重的连枷毫不迟疑的击打到怪物的躯体上,那沉闷的响声令找不到插手机会的喀鲁斯也心有余悸。虽然连枷的锤头不足手上大小,可魔裔敢肯定它的实际重量绝对远大于等体积的实心铁球。他不禁对自己没有选择和这些狂信徒正面战斗感到庆幸,看他们挥舞武器时自如的样子,这些祭司绝不像普通的邪神信徒那样只是徒有疯狂信仰的家伙,他们的战斗力不亚于苍狮的王国骑士!考虑到祭司还极有可能能使用一些所谓的“神术”,这帮家伙能造成的破坏甚至在等量的重装骑士之上。 同样没有机会加入战斗并且在之前和杀手搭过话的祭司看到喀鲁斯的样子,以为他是初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他再次开口说道,“伟大的地母在赐予我们知识和理想时也给予了我等强健的体魄。这是为了保护教徒和清理异端而使用的力量,只要你的信仰虔诚,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得到主的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