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喊没有把起司喊出来,倒是妮娜顺着阶梯重新回到了房间,她被起司带下去,纯粹只是因为吸血鬼的力气大,搬运那枚炼金骰时方便些。 女血族任务完成,自然没有了待在下面的必要,而且她实在不想和灰袍同处一室。某种超越理性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的威胁性比什么蠕虫子嗣或具有实体的魔鬼还要大的多,而暗室中的机器和装置极大的扩张了这种危险性。 现在的起司会让妮娜感到后背发凉,如同冰冷的刀锋贴在咽喉,那感觉任何人都不会喜欢。 “他说那是正常现象,而且接下来还会有更多这样的正常,现象。” 妮娜在正常两个字上咬的很重,显然她不认可灰袍对正常的判断标准。而房间中的三人互相看了看,他们是人类和吸血鬼,是游侠和帮派头领,是前几分钟见面就要打生打死的仇敌,此刻却仿佛心有灵犀般的同时点头。 灰袍的正常,很不正常。 不过他们似乎有意识的忘记了一个人,这个工坊原本的主人,或者说,占有者。他们好像都默认了这个男人会昏迷到一切结束,然后听凭发落。但可能是那些器材中发出的声音实在太过吵闹,本来已经晕死过去的男人竟然悠悠的醒了过来,并在看到打开的暗室房门后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 魁首离他的距离最近,几乎一步就到了他身后,一手按住头顶一手托住下巴。那意思很清楚,你最好别说话,如果你非要说话,我就只好拧断你的脖子。 可惜,人偶师似乎听不太懂肢体语言,他还是努力想要站起来,想要冲进暗门里去。而魁首自然不能真的拧断他的脖子,再说,他的那只异瞳并未看到魔法之线与这个男人有任何的交集,换句话来说,若不是这男人将自己隐藏的太深,那他就根本算不上一个货真价实的施法者。可他若不是施法者,这里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异动,在每一个仪器中发生。好像整个工坊突然间活了一般,剑七他们紧张的看着四周,偶尔看向暗室,等待着起司发出失控的信号。 可那信号久久没有到来,这就说明一切仍然在灰袍的掌控之中。这无疑是一种煎熬,因为眼前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就连那个人偶师,也在轰鸣中逐渐平静了下来,用不可思议的表情观看着仪器的变化。 魁首察觉到了手中俘虏的变化,渐渐放松了控制下巴的那只手的力道,他想听听这个男人会说出什么。 “逆转,他在逆转。不,不可能,绝不可能,那怎么可能能逆转。骰子怎么可能一次不错的倒退回去!” 男人开口大喊着,眼神中已经变成了杂乱思绪的混合,他可以理解这些仪器的反应,问题是就是因为理解,他才无从推测它们为何会变成这样。 又或者说,他能想到的可能,太过不可能。 “糟糕,那些士兵。”剑七一拍脑袋,突然想起被妮娜当成血包丢在一二楼楼梯处的士兵还没有退到安全的地方。 按女血族的说法,她把那些人的血液都吸取到了非常接近致死线的程度,这意味着此时的他们必然极度虚弱,无力处理任何突发状况。而现在不论起司要做什么,都可能让他们丧命。 想到这里,寻剑者迈步就想去救人。他毕竟不是铁石心肠,那些人虽然没有跟他冲过来救妮娜,可那也是人之常情,如今自己要是任凭他们死在面前,那与他们之前的选择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不是以德报怨的问题,而是剑七根本没考虑到其中的算计,他会不计后果的冲出去救妮娜,所以也会不计后果的冲出去救他们。 魁首不会去管这种事,他还要控制人偶师,所以放任剑七离开房间。倒是妮娜,她站在原地,眼神复杂的看向剑七离开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暗室的门。她同样不确定起司会在里面带来怎样的变化,而她能确定的是在这座工坊中,自己不是无敌的。 换句话来说,剑七去救她的时候,她很感动,但是要让画面调转,受到过一次死亡威胁的女血族能不能做出和寻剑者一样的举动就不是件那么确定的事了。毕竟,血族的生命是无穷的,无穷意味着只要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 无限的可能拥有着大于一切的优先级,沉溺于一时的情感而丢掉永恒的生命,对于血族来说是一种可笑的行为。但妮娜没法说服自己不去想帮忙的事,这与理智无关,她没法忘记剑七刚刚是怎么在铁刺的恐惧中将自己救下来的。 她没法对自己说谎,两种声音同时在耳边争吵着,令人心烦。在这种烦躁之中,她看到了魁首的表情,那种似笑非笑,带着几分厌恶,几分怜悯的表情。 那一刻,她像是要逃离这里一般发出一声长啸,下半身离地飞行,朝着剑七离开的方向飞去。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剑七看着从后方轻易追上自己的妮娜,用玩笑的语气说道。然后他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