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耶克很快返回,他一进门就注意到了那些被布幔遮住的镜子。 施法者的本能让他隐约察觉了什么,对着布幔念诵了两句咒语,那些原本松散盖在上面的织物立刻紧紧的贴在了镜面上,不给后者留下任何空间和余地。 这样的做法,确实可以防止有什么东西隐藏在起伏之中悄悄靠近或溜走,不过已经有些多余了。 “发生什么了吗?为什么把这些镜子都挡住?” 这里面就有几分明知故问的意思在了。既然第一时间做出了加固遮挡的反应,就说明扎耶克也是明白镜子并不是被他们完全拥有的东西,它也可能反过来成为要命的刀。 但话还是要问,至少他有义务搞清楚起司在提防着的刀是什么样子的,又由谁握着。 “那些人在镜界里建了一块基地。通过某种,图腾造物。这方面你是专家,或许之后你能弄明白它的原理。总之,我没有冒然把那东西取出来,那些人的意识还有一部分残留在镜界,不经过这边的唤醒是无法完全脱离的,现在让他们失去秩序的庇护的话,后果可能会不堪设想。” 起司先是说明了境界中的情况,接着说道。 “至于我在提防的东西,就是帮助他们在镜界开拓出领地的东西。我不知道它的具体称呼,但它具有在镜子里自由穿梭以及进入镜界更深层的能力,也许古老者们会知道更多它的讯息,毕竟他们早就把有关镜界的研究资料都封锁了不是吗?从这次的遭遇来看,这是很有道理的。如果在镜界碰到那种对手,那去开拓的人有多少算多少,全都回不来。那不是我们的世界,也不适合我们发展,所以还是把镜子当成是镜子吧,它不该有过分复杂的职能。” 扎耶克很像问起司一句,既然你承认镜界里的东西会让置身其中的法师毫无抵抗力的被屠戮,那你自己又是怎么逃出生天的呢? 而且看起来,作为学徒的尤尼也没有什么损伤,就是说,在镜界之中,起司不仅可以保护自己,甚至还有余力保护学徒。这多少有些不可思议了,而这恐怕也是古老者指定他来处理此事的原因。 “明白了。这件事的细节虽然我希望由你亲自告知古老者,不过看起来你并没有和他们见面的意愿。所以我会转达你的判断,相信他们会做出贤明的决策。” “对此我毫不怀疑。” 起司的回答并非客套,他充分相信那群古老者对事态的掌控力,因为通过这次他很清楚的意识到,整座万法之城看起来固若金汤,实际上千疮百孔。 正因为这里汇聚了如此多的法师,他们的思想,研究,魔法流动让这座城市成为了无数怪异之物眼中的灯台。这不同于奔流因为体量问题而带来的困扰,奔流的原则是兼收,哪怕恶魔在那座城市中也会被城市所驯化。但万法不是,万法必须在强敌环伺之下保持自己的主体性,不能有任何破绽。 既然不能有破绽,何来千疮百孔之说呢?这也并不矛盾,城市不是一件死物,它是万千生命汇聚而成的概念,本身也如一头巨大的生物般会呼吸,有成长和衰老。 而一个活着的生物,身上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我们很难找到一个生命体在某一个时刻达到一种所谓的完美境地,身上没有任何病症,没有任何困扰,没有任何隐患,因为如果真有那么一瞬间的话,那这一瞬之后他也该如此,那么生老病死就不会再有机会困扰他了。 每个生物何尝不都是在千疮百孔的活着。 以此来说,被问题所困扰从来不是问题,只要那些问题没有深入骨髓,没有扩散成不可挽回的癌变,就都有办法和它周旋。这也正是古老者们对这座城市运转的操纵之道,他们并不堵塞新问题产生的可能,因为那会造成创新的消失,他们也不彻底的去解决某一项问题,因为那同样会让人担忧。 打压,洞悉,制衡,这些手段才是古老者们的治理之道。你想要我帮忙处理妖精的问题?好啊,那就请你帮我先处理镜界的问题。乍看起来这无异于拆东墙而补西墙,但它总是有效的。 “嗯,这边的事情算是暂时完成了。你们需不需要休息?我可以给你们安排房间。汇报和处理后续问题都需要时间,在那些误入歧途的人被带回前,我希望你们最好还是待在这里。” 扎耶克也没有过多的客套,找房间休息是应该的,在确认起司所说都是真的之前不让他们离开也是应该的。 起司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他仔细想了想,虽然千头万绪有待解决,现在一时之间他和尤尼却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所幸在这里修整一番,也算是弥补一下昨晚那将就的睡眠。 心里有了主意,灰袍的话语自然也跟着转变, “再准备些吃的和喝的,还有房间里不要有镜子,有劳了。” “小事一桩。你之前提到有关杀手的事情,等把他们控制起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