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对了方法之后,剑七收拾这些眼球怪物不能说是轻而易举,至少也是轻车熟路。他只需要站在原地,拉扯一条或两条锁链将远处的眼球怪拖到自己的面前,接着用宝剑一下子刺中它们的瞳孔便能一次完成击杀。 这样的除妖主要的问题是要忍受那些怪物靠近自己时的不适感和杀死它们后味道恶劣的血水。一些眼球在被青符刺中要害后会直接原地萎缩,血水也顺着底部滴落,但另一些却会在颤抖中爆开,将那令人作呕的液体飞溅的到处都是。 照理来说,如此可怖的气味足以令深度昏厥之外的人清醒,可哪怕剑七闭气之后都几乎要晕过去的情况下,走廊中的法师与屋子里的弗雷泽都没有清醒的倾向。 这也侧面说明,造成法师们昏厥的原因可能比看上去的还要难以解决。但事情总是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吧 ?至少随着眼球数量的减少,剑七心口的压力也在舒缓,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深刻的感受到身体的正常运作是一件多么令人愉悦的事情,仍然没有被斩断的锁链与之前那个数量所带来的威胁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终于,走廊里只剩下五个眼球,它们距离剑七的距离已不必特意拉扯,近的让人发慌。但剑七此时已经对这些怪物彻底的麻木,甚至连生出厌恶和鄙夷的情绪都没有。 这倒也让他可以以一种微妙的客观角度来再次审视这些妖魔,观察它们的外形,结构与行动方式,最后右脚微微后撤一步,脚掌发力,将身体推向前方。 木质的剑刃,以极快的速度刺入又抽出,随着持剑者的身形在几个呼吸之间完成了五次朝着五个目标,五个方向的刺击。随着血水落地的声音,剑七心口最后的锁链也溃散于空中,只有青符剑身上的脓血说明着他所做事情与眼前景象的关联。 如果此时有来人到此,见到满身血污站在堪称地狱般场景的走廊中的寻剑者,恐怕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和侠士联系在一起,他和屠夫之间此时唯一的差别就是没有屠夫会用一把木剑。 说到木剑,剑七在确认周围没有敌人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用自己的衣物擦拭青符,像这样可以驱邪的法器往往也免不了受到所斩邪魔的侵蚀,如果所用者过于鲁莽,将其上所本有的灵气尽数折损也不是什么奇闻。 不过好在青符并不受那些浊血污染,只是轻轻擦拭就能将上面的血渍完全去除。 剑七扯下了衣服上的几条布片将宝剑擦干,现在不是仔细清理的时候,只能保证大块的污迹都被抹掉了。然而耳边的耳鸣并未停止,周围的法师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寻剑者明白,这件事还没有结束,眼球怪的行动逻辑明显是针对无法移动或只能做缓慢移动的目标而建立的,如果将它们视为是一种生物,那就说明它们所猎食的目标具有这样的特征。 而既然与它们交战了如此之久的剑七没有像法师一样昏迷,很可能眼球怪自身就不具有这样的能力,它们的行为是有依赖的。 而它们所依赖的,能将猎物的逃跑与对抗能力瓦解的事物或环境,才是将这座研究所内所有施法者搞晕的源头。这些眼球不过是源头下的食腐者,跟在大鱼旁生活,捡拾残渣的小鱼。 想通了这一点,剑七知道自己不得不再次进入薇娅的研究室,这一切的解答,应当就在那面刚才被遮挡的墙壁上。 持剑在手,剑七琢磨着等下进屋时先去看那个符号还是先什么都不管捡回刚才掉落的飞燕。倒也不是他舍不得暂时让名剑落到地上,而是青符毕竟是辟邪之剑,如果等下要应对的对手不是眼球怪这种邪物,那青符的表现并不会比一般的木剑好上多少。 不过时间不等人,在他犹豫的时候,事情仍然在发生着。 寻剑者矮身进门,一个健步抄起地上的青铜短剑,接着双剑齐出,共同指向自己与血符咒之间。想象中飞扑而来的敌人并没有出现,就像血符咒和本该承载着它的墙壁也不见了一样。 剑七看到,这个研究室四面中的一面已经彻底变成了某种难以说清构成的东西,像是雾气又太浓,像是液体又太散,某种介于二者之间的物质取代了墙壁,微微的翻涌着,如同一块被放置到垂直平面上的海面。 剑七一点也不喜欢这块海面,它让人想到大海不可测又危险的一面。 更别说,当那海面里逐渐浮现出复数的眼眸,而这些眼眸由在寻剑者与它们之间构筑起锁链的时候了。不过至少有一件事可以确定下来,那就是眼球怪的出现就是来自于前方的异样。 现在的剑七倒是不担心处理不了这些眼球,只要它们的数量同一时间不要超过他心脏可以负载的极限,要处理起来就是多挥几次剑的事而已。真正的问题是,该如何从根本上解决眼球们的出现,并且唤醒沉睡的法师,哪怕只能唤醒一个也是好的。 “无人可商议的感觉可真糟糕啊,说起来,我在遇到起